WFU

2022年5月22日 星期日

<施泰納演講集 GA170> 人類之謎 The Riddle of Humanity



第七講 

1916/8/12 多納赫 

當我們談論宏觀世界和微觀世界—大宇宙與小宇宙時,我們指的是整個宇宙天地萬物和人類。例如,歌德在《浮士德》中使用了這些語彙。他稱整個宇宙為“大世界”,人類為“小世界”。我們已經在很多地方觀察到人類與宇宙之間多元而複雜的關係。今天,我想提一些我們在過去不同時候所談到的事情,將它們與人類和宇宙的關係聯繫起來。您還記得,當我們談到感官以及人類作為感官的擁有者時,我們曾說過,感官將我們帶回到了古土星的演進階段。在那兒,我們找到了感官發展的第一個脈動,是感官的第一顆種子。您會在之前的講座中反覆發現這些內容。現在,顯然地,古土星時期早期感官如種子般的階段已和我們今日所知的感官不同。事實上,我們極難想像在古土星發展過程中的感官。即使是古月亮時期的感官,我們也難以想像。即使久遠以前的感官與我們現在所知的感官也完全不同。今天,我想說明古月亮演進階段的感官。在那時,它們已經處於發展的第三階段—古土星、古太陽、古月亮時期。


關於它們的形,今日的感官比古月亮時期的感官來的趨近死亡。在那個時期,感覺器官比起今日是更活躍,更富有生命力的。正因如此,它們不適合為有完全意識的人類生命提供基礎,而僅適於古月亮時期夢幻的靈視者。這些靈視者沒有自由的可能性,沒有行動或跟隨衝動和慾望的自由。人類必須等待進化到地球階段,才能發展自由。因此,古月亮時期的感官不是我們現在這種意識的基礎,而是一種比我們更鈍化,更富想像力的意識。正如我經常解釋的那樣,它更像是今日如夢境般的意識。人們通常認為我們只有五種感官,但我們知道並非如此。事實上,我們必須辨識出人的十二種感官。除了尋常所知的五種感官之外,還必須包含另外的七種感官,因為它們與塵世人類的存在同樣相關。您所知道的一般感官有: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感覺(sense of feeling)。後者常稱為觸覺,與溫暖覺混淆在一起,儘管最近有些人將它們彼此區分開來。在早期,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官混淆在一起,成為單一感官。觸覺可以判斷某物是硬的還是軟的,這與溫暖覺無關。因此,如果一個人對人與世界的關係確實具有某種感官的話(如果我可以用這個詞的話),他則必須區辨出十二種感官。今天,我想再次描述這十二種感官。


十二感官


觸覺(sense of touch)是使我們與外在世界最物質的面向連結起來的感官。我們可以這麼說,藉由觸覺,我們進入了外在世界;藉由觸覺,我們不斷地與外界進行一種概略的交流。儘管如此,觸覺的過程還是發生在我們皮膚的邊界之內。我們的皮膚與物體碰撞。隨後發生而使我們對物體有所感知的事,當然地,必需發生在我們皮膚的邊界之內,在我們的體內。因此,在觸覺的過程中,所感知的一切發生在我們的內部—


我們所稱的生命覺(sense of life),其所涉及的過程更深地埋入到人類有機體中。這感官存在於我們內部,但我們卻習慣於忽略它,因為生命覺在人類有機體內並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然而,在我們每天所有清醒的時間中,所有身體器官的和諧運作都是透過生命覺,透過我們的內在生命狀態來表現。我們常常沒有關注它,因為我們認為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我們希望充滿一種安適的感受,生氣蓬勃。如果我們覺得累了,我們會設法復原,使我們的生命覺再次煥然一新。我們會意識到這活力的強化或消弱,但總體來說,我們太習慣於感覺良好,而無法不斷地意識到這一點。然而,生命覺本身就是一個獨特的感官。透過它,我們感覺到了我們內在的生命,就像我們用眼睛看到周圍的事物一樣。正如我們用眼睛來看見外在世界,我們也透過生命覺來感知自身。若沒有這種內在的生命覺,我們將對自己的生命狀態一無所知。


被稱為本體動覺(sense of movement )的感官是一個更往內,無論在物質或身體上都更加向內的感官。透過安適感或不適感,生命覺使我們意識到整個有機組織的狀態。另一方面,透過本體動覺,意味著能夠知道身體各部分彼此相對運動的方式。在這裡,我不是指整個人的運動,那是另外一個面向。我指的是手臂或腿的彎曲,或說話時喉部的運動。本體動覺使您意識到所有這些內在的運動,這些在有機組織中各部位位置發生的改變。


另一個必須區辨的感官是平衡覺(sense of balance)。我們通常不會留意到它。如果我們頭昏眼花,跌倒或感到頭暈,那是因為平衡覺被干擾了。這與我們閉上眼睛,視覺被干擾的過程相當類似。當我們將自己與世界聯繫起來時,將自己定位於上下左右四方空間中,以使身體直立時,我們正在運用平衡覺,就像我們在意識到內在位置變化時運用本體動覺一樣。因此,我們的平衡覺是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感官。平衡覺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感官。


迄今為止提到的感官過程仍在有機體的邊界之內。如果您觸摸某物,我們會說您與外在物品發生碰撞,這是事實,但您不會進入物體的內部。如果這物體是針頭,您會注意到它是尖的,但是您當然也不會進入尖頭內部。取而代之的是,您刺破自己的皮膚,而與觸摸不同。所有發生的一切都發生在您有機體的邊界之內。當然,您可以觸摸一個物體,但是透過觸覺所體驗到的一切都發生在您的皮膚界線之內。因此,觸覺是身體內在的感覺。您透過生命覺體驗到的東西同樣是在身體內部。它不會向您顯示外面的某個地方正在發生什麼。它可以讓您向內看。本體動覺同樣是一種內在感受:它與我在世界上如何行走無關,而是與我在移動自己的一部分或說話時進行的內在運動有關。當我向外移動時,也會有內在的運動。但是這兩件事必須彼此區分開:一方面是我向前方的移動,另一方面是我內在的某些部分的運動。因此,本體動覺和生命覺與平衡覺一樣,給予我們內在的感知。同樣地,平衡時,您也不會感覺到任何外在世界,而是您在自身的平衡狀態中感知自己。


帶您離開自身的第一個感官是嗅覺(sense of smell)。經由嗅覺,您已經與外在世界接觸。但是您也會感覺到嗅覺不會帶您非常遠離自身。透過嗅覺,您無法經驗太多外在的世界。同時,人們也不希望因發達的嗅覺而與世界緊密聯繫。和人類相比,狗對嗅覺更感興趣。人們願意用嗅覺感知世界,但他們不希望世界因而變得過於親密。嗅覺不是讓人們與外在世界緊密聯繫的一種感官。


藉著味覺(sense of taste),我們更深入地融入了世界。當我們品嚐糖或鹽時,我們對其品質的體驗已經是非常內在的。比起嗅覺,外在的東西被更向內帶。因此,在內在世界和外在世界之間建立了更多的聯繫。


視覺(sense of sight )使我們更多地與外在世界接觸。相較於嗅覺,在視覺中我們納入更多外在世界的屬性。而溫暖覺所帶來的更多。我們所看到的—那些透過視覺所感知到,比起透過溫暖覺所感知到的事物,對我們來說仍是較為陌生的。透過溫暖覺所感知到與外界的關係已經是非常親密的。當我們意識到物體的溫暖或寒冷時,我們同時也經驗到這種溫暖或寒冷—我們會與此物體一同經歷。另一方面,以體驗糖的甜味為例,我們並沒有那麼融入物體。就糖而言,我們對於糖在我們品嚐時會變成什麼感興趣,而不是對它在世界上的存在感到興趣。在溫暖覺中,這樣的區別不再可能。藉由溫暖覺,我們已經參與了感知對象中的事物。


當我們轉向聽覺(sense of hearing)時,我們與外在世界的關係獲得了另一種程度的親密感。聲音的確能告訴我們有關物體內在結構的信息,遠比溫暖覺所能傳達的信息要多得多,更甚於視覺所揭示的。視覺只能為我們提供圖像,關於外在表面的圖像。但是當某一種金屬產生共鳴時,它會告訴我們於它之中發生了什麼。溫暖覺也觸及物體。當我拿起某物時,例如一塊冰,我確信冰是裡裡外外都是冰的,而不僅僅是在它的外表。當我看東西時,我只能看到其外在的顏色,即表面的顏色。但是當我使一個物體產生共鳴時,聲音使我與其中的事物形成一種特殊的關係。


如果在這聲音中包含意義,則親密感會更強烈。如此我們就得到了音調覺(sense of tone),也許最好將其稱為語言覺(sense of speech)或字覺(sense of word)。認為對字詞的感知與對聲音的感知完全相同是無稽之談。這兩者截然不同,就如味覺與視覺一樣。可以肯定的是,聲音為我們的感知打開了物體內在的世界,但是這些聲音必須變得更加向內,才能成為有意義的字詞。因此,當我們從透過聽覺感知聲音,到透過語言覺感知含義,在這過程中,我們與世界進入更深層的親密。然而更進一步地,當我僅感知一個字詞時,我仍然沒有與事物,此外在事物緊密地聯繫在一起,而是當我理解這些詞語背後的思想時,我就與事物緊密聯繫了。在這一階段,大部分人不再做出任何區別。但是,僅感知字詞和實際感知字詞背後的思想之間是有區別的。畢竟,您仍然可以透過留聲機,或書寫,感知字詞,即使它們與它們背後的思想者分離。但是,有另一個比語言覺更深層的感官—在我能夠與構成字詞的存在之間建立起活生生的關係之前;在我能夠透過字詞進入,並將自己直接轉化為此存在之前—那就是思考並形成概念。這更進一步的感官我想稱之為思想覺(sense of thought)。另外,還有一種感官,它比思想覺使人對於外在世界更為親密。這種感官使您能夠感覺到另一個人如同自己般,並可能在與另一個人相處時意識到自己。如果一個人的思想,鮮活的思想,轉向另一個人的存在,就會發生這種情況。透過鮮活的思考,一個人可以注視在此存在中的吾:我覺(人我覺)(sense of the I)


您會發現,確實有必要區辨人我覺—讓您覺察到另一個人的吾,與覺察自己。其不同之處不僅在於在一種情況下您覺察到自己的吾,而在另一種情況下您覺察到其他人的吾。而是這兩種感知來自不同的起源。古土星時播下了讓我們得以區辨彼此的這種能力的種子。自那時起,這種感官剛剛開始被植入我們體內。在古土星時,您能夠感知到其他人的“吾”的基礎已經確立。但直到演進至地球階段,您才獲得了自己的“吾”;因此,人我覺與在您靈性中的“吾”不同,這兩者必須嚴格地區分開來。當我們談到人我覺時,我們指的是一個人覺察到另一個人的“吾”的能力。


如您所知,我從未否認唯物科學的真實和宏大。我在此演講的目的是為了表達對唯物主義科學的感激。但是感謝之餘,一個人也必須深化自己對唯物科學的知識,如此地熱愛以至於也可以用充滿愛的手拾起它的陰暗面。當今的唯物主義科學剛剛開始要將其關於感官的思維帶入某種秩序。生理學家們終於辨識並區分了生命覺,本體動覺和平衡覺,並且也開始分辨溫暖覺和觸覺。其他我們一直在談的其他感官還沒有被我們以外在為導向的物質科學所認識。因此,我要請您謹慎地將覺察另一個”吾“的能力,與可以稱為自我意識的能力區分開來。關於這種區辨,我對唯物科學的深愛迫使我去觀察,因為對唯物科學的深愛也使人們能夠看到正在發生的事情:當今的唯物科學飽受愚蠢之苦。當它試圖描述某人使用人我覺時會發生什麼時,它變得愚蠢。我們的唯物科學將使我們相信,當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時,他會在不知不覺中從另一個人的姿態,面部表情等推論得出另一個”吾“存在的現象—即對另一個“吾”的覺察只是是一種潛意識的推論。這完全是胡說!實際上,當我們遇見某人並感知他們的“吾”時,我的感知的就像我們感知顏色一樣直接。認為從身體覺中去推斷出另一個“吾”的存在,這真是一個愚蠢的想法!因為這掩蓋了人類具有一特殊的高階感官,可以感知另一個“吾”的真實。


另一個人的“吾”直接被人我覺所感知,就像我們透過眼睛感知到明亮、黑暗和色彩一樣。這種特殊的感官使我們與另一個“吾”聯繫起來。這是必須經驗的。就像顏色直接透過我的雙眼影響我一樣,另一個人的“吾”也透過我的人我覺直接影響我。在適當的時候,我們將討論人我覺的感知器官,就像討論視覺的感知器官一樣。比起人我覺,視覺更容易連結到物質的呈現,但是每種感官都有其特定的感知器官。 






如果您從某種角度看待您的感官,您可以說:每種感官都可以使我的有機組織特化和分化。它們確實是不同的:視覺與音調覺不同,音調覺與聽覺不同,聽覺與思想覺不同,對思想覺與觸覺亦不相同。每一個感官都劃定了人類一個獨立特定的區域。我希望您們注意到,正是這在其特殊領域中彼此獨立分離的感官,而能將其繪製成為十二個不同區域的圓。 (參見圖1)


 所有感官的基礎在於生命


這些感知的力量,與深深地嵌入我們內在的力量不同。視覺與眼睛捆綁在一起,它們構成了人體中特定區域。聽覺與聽覺器官息息相關,至少主要是如此—但其實聽覺不僅僅涉及耳朵(通常被認為是聽力區域),還包含有機體更多的部分。而生命(力)不分彼此地流過這些感官的每個區域。眼睛是活的,耳朵是活的,觸覺的基礎是活著的—所有感官的基礎是生命(力),所有的這些都是有生命的。生命存在於所有的感官之中。它流過感官的所有區域。


如果我們更仔細地觀察這(流經感官的)生命,它也是具有分化的,不是單一個生命過程。而且,您還必須與我們當前所討論的生命覺—透過它我們感知自己的生命狀態—區分開來。我現在所談的正是流過我們的生命。這生命本身也在我們內在分化。它以如下的方式進行(見圖)。十二種感官的十二個區域應被描繪為靜態的,位在有機體內。但是生命在整個有機體內脈動著,並以各種不同的方式展現。首先是呼吸(breathing),這是所有生物必不可少的生命體現。每個生物都必須與外界建立呼吸關係。今天,我無法詳細說明呼吸在動物、植物和人類的差異,而只會指出每一種生物都必須有其呼吸的方式。人類從外界攝入的東西將永續地更新人類的呼吸,這使與感官相關的所有區域都受益。如果沒有呼吸來活化,無論是嗅覺、視覺還是語言覺都無法彰顯自身。因此,我必須指派“呼吸”給每一種感官。我們呼吸—這是一個過程—但呼吸過程的益處流向了所有感官。


我們可以區辨的第二個過程是暖化(warming)。它伴隨著呼吸發生,但這是一個獨立的過程。暖化是使某物變熱的內在過程,是維持生命的第二過程。維持生命的第三個過程是滋養(nourishment)。因此,在這兒,我們透過三種方式從無生命走向生命:呼吸、暖化、滋養。外在世界是這每一過程的一部分。一定要呼吸吸入些什麼—對於人類及動物來說,這吸入的物質就是空氣。暖化需要周圍一定程度的溫暖;我們與之互動。試想一下,如果周圍的溫度過高或過低,您想保持適當的內在溫暖將是不可能的。如果溫度下降了一百度,您的暖化過程將無法運作;而若在一百度的高溫下,您就不只是流汗而已了。同樣地,若我們考量到生命過程的屬地面向,就會需要食物來滋養我們。


在這個階段,生命過程將我們帶入了更深的內在世界。現在,我們發現了可以重塑(re-form)從外在所攝入之物的過程—對其進行轉化和內化的過程。為了描繪這重塑的特性,我想使用以前用過的相同方式來表達。科學家們尚未意識到這些事情,因此還沒有被命名,所以我們必須自己為其命名。這純粹的內在過程,是我們從外在攝入的東西重新形成的基礎,可被視為四元性的。在營養的過程之後,第一個內在過程是分泌(secretion)/排除(elimination)的過程。當我們攝取的營養散佈到全身時,這已經是分泌的過程了。透過分泌過程,它成為我們有機體的一部分。排除的過程不僅是向外工作,並且還將要被吸收的養分自其中分離出來。分泌和吸收(Excretion and absorption)是分泌器官處理我們營養過程的兩個面向。由消化器官所進行的分泌,一部分透過將營養成分分離出來並輸送到有機體內。因此,任何分泌到有機體中的東西都必須與生命過程保持聯繫,這涉及到更進一步的過程,我們稱之為維持(maintaining)。但是要有生命,維持所攝入的東西是不夠的,還必須有成長(growth)。每個生物都需要內在成長的過程:從最廣泛的意義上來說就是成長的過程。成長過程是生命的一部分;營養和成長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最後,地球上的生命包括繁衍(Reproduction)整個存在。成長的過程只需要一部分產生另一部分。繁衍產生整個個體,並且是一個比單純的成長更高的過程。


沒有其他的生命過程超越這七個過程。生命分為七個明確的過程。但是,由於它們為所有十二個感官服務,因此我們無法為它們分配明確的區域—七個生命過程使所有感官都充滿生命力。因此,當我們看一下七與十二之間的聯繫方式時,就會發現我們有1.呼吸,2.暖化,3.滋養,4.分泌,5.維持,6.成長,7.繁衍。這些是不同的過程,但是它們全都與每個感官相關,並且流過每個感官:它們與感官的關係是可動的(見圖)。人類,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圖像,必須被描繪成具有十二個獨立的感官區域,而七元的生命過程不斷地在其中脈動著,一個動態的、七元的生命過程。如果您將十二黃道宮的符號歸屬在十二個區域,那麼您就擁有一張宏觀宇宙的圖像。如果您將每個區域都賦予某種感官,那麼您將擁有一個微觀宇宙。如果您為每個生命過程指派一個行星,那麼您將擁有一張宏觀宇宙的圖像。在生命過程中,它們體現了微觀的小宇宙。動態的生命過程之於靜止的感官區域,就如同在宏觀宇宙中,行星之於黃道宮的關係—它們在其中不斷地運行著,在其中流動著。因此,您會看到—人,即是宇宙。


人類感官的演進


現在,一個完全精通當代生理學並且知道今天如何從事生理學研究的人可能會對我們說:“這全部都是聰明的詭計;我們總是可以找到事物之間的關係。如果一個人為了達到十二類而將感官作區分,那麼他當然可以將它們與十二黃道宮聯繫起來。同樣地,也可能區分七個與七大行星相關的生命過程。直率地說,這樣的人可能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出自於幻想。但事實不是如此,因為當今的人類是緩慢發展和演進的結果。在古月亮期間,人類的感官不像今天這樣。就像我說的,它們為古月亮時期存在的古老夢幻般的靈視者提供了基礎。今日的感官比古月亮時期的感官更枯槁。它們較不整合為一個整體,而是自生命過程的七個部分更加分離。古月亮時期的感官本身更類似於生命過程。如今,視覺和聽覺已經是相當趨近於死亡了,它們只涉及到在我們外圍所發生的過程。


然而,古月亮時期的感知並沒有那麼趨近死亡。以任何一種感官為例,例如味覺。我想您們所有人都知道地球上的感官是什麼樣子。在古月亮時期,情況大不相同。在那時,一個人與他的周圍環境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分離。對我們來說,糖是存在的東西:要與之聯繫,我們必須舔一舔,然後開始發生內在的過程。在主體和客體之間有明顯的區別。在古月亮時期並不是這樣的。在那時,這過程更加充滿了生命,而且主體和客體之間沒有如此明顯的區別。品嚐的過程更像是生命過程,可以說更像是呼吸。當我們呼吸時,有些事真實地在我們之內發生。我們吸入空氣,但在這樣做的同時,所有的血液形成的過程也受到影響—所有這些過程都是呼吸的一部分,這是七個生命過程之一,在主體和客體之間沒有如此明顯的區分。在這種情況下,外在和內在必須一起納入:外在空氣,內在空氣。且在呼吸過程中會有一些事情真實地發生,比我們品嚐某些東西時所發生的事要更真實。當我們品嚐時,有足夠的事物為今日典型的意識提供基礎,但在“古月亮”時期,品嚐會更類似於今日對我們而言如做夢般的呼吸過程。我們對自己的呼吸幾乎不太有意識,不像品嚐味道時。但是在古月亮時,品嚐就像是我們今日的呼吸。古月亮時期的人品嚐食物時的覺察不比我們呼吸時的覺察要多,他也不覺得需要。那時的人尚未成為美食家,也無法成為美食家,因為品嚐取決於與其維持過程有關,與他在古月亮上的持續存在有關的某些內在事件。


視覺(看見的過程)在古月亮時期也有所不同。當時人們不只是看物體的外在,將顏色感知為自身以外的事物。取而代之的是,眼睛滲透到顏色之中,且顏色透過眼睛進入,幫助維持觀看者的生命。眼睛是呼吸顏色的器官。我們的生命狀態,受到我們透過眼睛與外在世界的關係以及眼睛的感知過程所影響。在古月亮時,若我們進入藍色的區域會擴張,如果冒險進入紅色區域則會收縮:擴張—收縮,擴張—收縮。顏色對我們的影響很大。同樣地,所有其他感官也與感知者的外在與內在世界也有著更加鮮活的連結,這種連結就像今日的生命過程一樣。


人我覺在古月亮時期又是如何呢?在古月亮時期不可能有這種感官,因為一直到地球的演進階段時,吾才開始住在我們之內。思想覺,正如我先前描述的那樣,也與地球時期的意識有關。我們的思想覺在古月亮時還不存在。古月亮時期人類還沒開始說話,由於沒有需要感知彼此的語言,所以也沒有語言覺。在更早的時候,語言以“道”的形式流遍全世界,包括人。它對人很重要,但還未被人所察覺。但是,聽覺已經在發展中,並且比今日的聽覺更充滿生命。可以說,這種感官現在已經在地球上靜止了。當我們聆聽時,至少通常會保持安靜。除非聲音使鼓膜爆裂,否則聽覺不會造成有機體的改變。我們自身保持內在的靜止狀態,來感知聲音及音調。但這不是古月亮時期的情況。那時聲音真的更接近我們。聲音被聽見,而且向內在滲透振動並積極地參與其創造。人類積極地參與了我們所說的“宇宙之道”(Cosmic Word)的產生,但他並沒有意識到這點。因此,儘管古月亮時期的人以一種鮮活的方式參與了今日聽覺的基礎,但我們不能稱之為一種感官。如果我們今日聽到的音樂曾經在“古月亮”時期演奏,那將不僅是外在的舞蹈!如果發生這種情況,除了少數例外,所有內在器官都會像我的喉(larynx)一樣做出反應:當我使用它們發出聲音時,相關器官也會有所反應。因此,這不是一個有意識的過程,而是一個主動參與的生命過程,因為整個內在的人都被振動了。這些振動是和諧或不和諧的,並且在聲音中感知到振動。


溫暖覺也是生命的過程。今天,當我們考量到周圍的環境時,我們相對平靜。我們只是注意到外面是溫暖還是寒冷。當然,我們會以一種溫和的方式來經驗它,不像在古月亮時期那樣,溫度的上升或下降是如此強烈的體驗,使得整個生命覺發生改變。換句話說,更強而有力地參與:就像是經驗音調的振動一樣,一個人在內在經驗著涼爽或溫暖。


我之前已經描述了古月亮時期的視覺。那時人們鮮活地參與色彩。有一些顏色使我們擴張了身體,有些顏色則使我們收縮。今天,我們完全只能象徵性地體驗到這一點。當遇到紅色時,我們不再潰縮,當被藍色包圍時,我們也不會膨脹—但是在古月亮時卻是如此。味覺先前也已經描述過了。


嗅覺與古月亮時期的生命過程緊密相關。還有平衡覺,那時這已經是需要的。而本體動覺更加活躍。今日,我們自身或多或少地進入靜止–我們或多或少地死了。我們移動四肢,但實際上沒有多少人振動。但是,請想像一下,在古月亮時期,當音調產生內在運動時,所有的運動都會被覺察到。


現在,關於生命覺,您將從我先前所說的內容中知道,在古月亮時期不可能存在與我們生命覺類似的感官。那時,人們完全沉浸在生命中,在生命中成為整體。皮膚不是內在生命的界限。生命就像游泳。不需要特殊的生命覺感官,因為今日所有的感官都是古月亮時期的生命覺器官,它們都充滿生命,並且提供了這種生命的意識。因此,在古月亮時期不需要特殊的生命覺。


觸覺與礦物界一起產生,這是地球時期演進的結果。在古月亮時期,沒有類似如今在地球上與礦物領域所一起發展的觸覺感官。在古月亮時期沒有這類感官,那時沒有什麼比生命覺更需要的了。


如果我們算出在古月亮時期有多少感官是生命覺的器官,那麼我們會發現有七種。生命總是以七來展現。而古月亮時期的人們沒有在地球演進時所獨有的五種感官。後來,在地球演進的過程中,它們與其他七個一起組成了十二種感官,因此地球時期的感官已經像黃道十二宮一樣成為固定的區域。在古月亮時期只有七種感官,當時這些感官仍然是動態並充滿生命的。因此,在古月亮時期有七元的生命,一種仍然沉浸在感官中的生命。


這是對超感官世界進行鮮活觀察的結果—最初,這超出了塵世感知的範圍。這裡所說的只是一小部分基本的內容,必須說明以表示這些闡釋不是任意異想天開的結果。人們越是堅持不懈地尋求宇宙奧密的視野,就越能看到所有關於七到十二關係的討論不只是一場遊戲。這種關係確實可以追溯到生命所有展現的形式。恆星與行星之間的關係是必要的外在表達,它揭示了在宇宙法則之下的數字之奧秘。數字十二與數字七的關係呈現了存在的奧秘之一,即人—作為感官和感知能力的承載者,同時又是生命的承載者,兩者間相互關係的奧秘。數字十二與我們如何帶著“吾”的奧秘有關。十二種感官的建立,每個感官都在其自己的適當區域內靜止,為屬地的自我意識提供了基礎。古月亮時期的感官仍然是生命覺的感官,這一事實意味著,古月亮時期的人可以擁有一個星辰身,但無法擁有“吾”。因為那時這七個感官仍然是生命覺的感官,僅提供了星辰身的基礎。正如數字十二與人類“吾”的奧秘一樣,數字七與星辰身的奧秘有關。




原文出處:https://rsarchive.org/Lectures/GA170/English/RSP1990/19160812p01.html
文首照片:Photographer Bady Abbas

中文翻譯:許文婷

2022年4月5日 星期二

<施泰納演講集 GA151> 人與宇宙思維 Human & Cosmic Thought


第三講

1913/1/22 柏林 (GA 151)

昨天我試圖闡述人類可能的世界觀;這樣就有可能產生某些有價值的證據來證明它們在特定領域中的正確性。相對於不想將某個有限領域內所觀察和反思的一切整合到單一系統中,並開始為其尋找證據的人而言;任何想要深入了解世界真理的人,最重要的是理解到寬闊的心胸是必要的,因為人類的心智實際上可能有十二種典型的世界觀。(在此我們暫且不談過渡性的階段。)如果我們想要真正地知道真理,我們就必須努力清楚地了解這十二個典型面向的意義,必須努力認識其存在的領域是什麼。如果我們讓這十二種不同的世界觀再次流經我們的腦海中,就像我們昨天所做的那樣,那麼我們會發現它們是:唯物論(Materialism)、感覺論(Sensationalism)、現象論(Phenomenalism)、實在論(Realism)、動力論(Dynamism)、單子論(Monadism)、唯靈論(Spiritism)、精氣論(Pneumatism)、精神論(Psychism)、唯心論(觀念論)(Idealism)、唯理論(理性主義)(Rationalism)和唯數論(Mathematism)

現在,在人類追求真理的真實領域中,不幸的是,個體的心智與個性總是傾向讓其中某一面佔上風。其結果是,在不同的時代發展出某一面向的觀點,然後這些觀點也反應在生活於那時代的人們身上。

十二個“心智-黃道宮”


我們最好把這十二種世界觀排成一個圓(見圖1),然後靜靜地觀察它們。它們都是可能的,我們必須了解它們。它們彼此之間的關係確實如同我們現在非常熟悉的十二黃道宮的心智副本(mental copy)。正如太陽行經黃道帶,其他的行星顯然也是,所以人類的心魂行經這包含十二種世界圖像的心智圈也是可能的。事實上,我們甚至可以將這些圖像的特徵與十二黃道宮的各星座連結起來。這絕不是隨意的,因為在十二黃道宮各星座和地球間,與十二種世界觀和人的心魂間,確實存在相似的連結。我將在以下說明。

舉例來說,我們不能說牡羊座和地球之間的關係很容易理解。但是,當我們從地球上看見太陽、土星或水星位於牡羊座時,它所造成的影響就會與位於獅子座時不同。因此,來自宇宙中不同行星對我們產生的影響,會隨著各個行星行經黃道宮中不同的星座而相異。就人類心魂而言,辨識這十二個“心智-黃道宮”(“mental-zodiacal-signs”,Geistes-Tierkreisbilder)的影響會容易得多。有些心魂傾向在他們的內在生命、在科學的、哲學的或其他心智傾向上接收特定的影響,因此他們的心魂可以被唯心論(Idealism)所照亮。其他的心魂可以被唯物論(Materialism)所照耀,而另一些則可以被感覺論(Sensationalism)所照亮。一個人是感覺論者、唯物論者、唯靈論者或精氣論者,不是因為這種或那種世界觀是正確的—或被視為正確的,而是因為他的心魂如此受限,使它強烈地受到特定的心智-黃道宮的影響。因此,在十二心智-黃道宮中,有一些東西可以引導我們深入洞察人類世界觀產生的方式,並且可以幫助我們深入了解,為什麼人們對於世界觀爭論不休,但另一方面來說,為什麼人們不應該對此產生爭論,而是更好地理解為什麼人會有不同的世界觀。儘管如此,為何某些時代可能有必要強烈地反對此種或另一種世界觀趨勢,我們將在下一講中解釋。到目前為止我所說的,是指十二黃道宮的靈性宇宙對人類思維的塑造,它形成了我們的靈性地平線(spiritual horizon)。

但人的世界觀還受到其他的影響。在我先說明以下內容後,您將更好地理解。

七種心魂世界觀基調


一個人的心魂可以如此地被調和—此時他的心魂被這十二個“心智-黃道宮”中的哪一個星座照亮並不重要—而他的世界觀中所表達的心魂基調(soul-mood)可以被稱為靈知(真知)(Gnosis)。當一個人的性格傾向是透過心魂本身的某些認知力量,而不是透過感官,來了解世界上的事物時,他就是靈知主義Gnostics(或譯作“諾斯底教派)。一個人可以是一個靈知主義教徒,同時也被例如十二心智-黃道宮中“唯靈論”(Spiritism)照亮的特定傾向。然後他的靈知主義將對靈性世界的關係有深刻的啟發。但一個人也可以是,例如,唯心論(Idealism)的靈知主義;那麼他就會有一種看清人類理想和世界思想的特殊傾向。因此,兩個唯心論者之間可能存在差異。一個人會是一個唯心論的狂熱者,嘴上總是掛著“理想”、“理想”、“理想”這個詞,卻對唯心論知之甚少;他缺乏在他內在視野中為理想勾勒出清晰輪廓的能力。另一個人不僅談及唯心論,而且也知道如何在他的心魂中清晰地描繪理想。後者在內在非常具體地抓住了唯心論—就像一個人用手抓住外部事物一樣強烈—是唯心論領域的靈知主義教徒。因此,我們可以說他基本上是一個靈知主義教徒,但被唯心論的心智黃道星座特別照亮。

也有一些人特別被實在論(Realism)的世界觀所照亮。他們所感知的以及和世界相遇的整個模式,使他們能夠對他人談論很多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他們既不是唯靈論者,也不是唯心論者;他們是相當普通的實在論者。他們有能力可以非常細緻的感知周圍的外部實相以及事物的內在品質。他們是靈知主義,真誠的靈知主義,只是他們是實在論的靈知主義。有這樣的實在論靈知主義者,而唯靈論者或唯心論者通常不是實在論的靈知主義者。我們確實可以發現,自稱優秀的神智學者的人可能會經過畫廊但對它一無所知,而其他根本不是神智學者而是實在論靈知主義的人則能夠對此發表大量重要評論,因為他們整個人與他們所看到的真實事物保持連結。或是,許多神智學者到了鄉下,卻無法全心全意地領會自然的偉大和崇高;他們不是實在論的靈知主義。

還有唯物論(Materialism)的靈知主義。當然,他們是奇怪的靈知派教徒。但是,既然有實在論的靈知派教徒,也一定有唯物論的靈知派教徒。他們是只對物質有感覺和感知的人。他們會試著透過直接碰觸材料來了解它,就像狗透過嗅聞來親密地了解物質一樣。而就就物質而言,這個人確實是一個優秀的靈知派教徒。一個人可以是與所有十二個世界觀有關的靈知主義徒。因此,如果我們想把靈知Gnosis放在正確的位置,我們必須畫一個圓圈,整個圓圈表示靈知可以在所有十二個世界觀中運行。如同行星可以經過十二黃道宮的星座一樣,靈知也可以經過十二個世界觀。當然,當靈知主義的思想框架用於唯靈論時,靈知主義將為心魂療癒提供最大的服務。有人可能會說,靈知主義對唯靈論非常熟悉。那是它真正的家。在其他的世界觀中,它離家在外。從邏輯上講,說不可能有唯物論的靈知主義是沒有道理的。一個只知概念和思想的書呆子比完美的邏輯學家更容易解決這些棘手的問題,他們的任務稍微複雜一些。例如,有人可能會說:“我不會稱任何東西為‘靈知’,除非是能滲入‘靈性’的東西”。那是對概念任性的說法;就好像有人說:“到目前為止,我只在奧地利見過紫羅蘭;因此,只有生長在奧地利且呈藍紫色的花朵才是紫羅蘭—不可能有別的可能性。”從邏輯上來說,靈知主義不可能只存在唯靈論的世界觀中。因為靈知主義是一顆貫穿所有心智星座(mental-constellations)的“行星”。 


還有另一種世界觀的基調。這裡我說的是“基調”(mood),否則我會說“符號”(“signs”)或“圖像”(“pictures”)。最近人們認為,人們可以更容易地熟悉第二種基調—然而在這裡,即使是簡單的也很困難—因為在唯心論Idealism中,它的代表人物是黑格爾(Hegel)。但是,黑格爾看待世界的這種特殊基調並不一定屬於唯心論的範疇,因為它也可以穿越所有的星座。這是邏輯主義(Logicism)的世界觀。邏輯主義的特殊標誌在於它使心魂能夠將思維、概念和想法相互聯繫起來。就像我們看一個有機體時,從眼睛到鼻子和嘴巴,並認為它們都屬於彼此,所以黑格爾把他能掌握的所有概念都整理成一個宏大的概念有機體—一個邏輯概念的有機體(logical concept-organism)。黑格爾能夠尋找世界上所有的思維,將思維與思維連結起來,形成有機體—邏輯主義!正如黑格爾所做的那樣,人們可以在唯心論的星座中發展邏輯主義;人們也可以像費希特(Fichte)那樣在精神論(Psychism)的星座中發展它;我們也可以在其他星座中發展它。再一次,邏輯主義是像行星一般經過十二黃道宮的東西。

心魂還有第三種表現在世界觀中的基調;例如,我們可以在叔本華(Schopenhauer)中研究這個。黑格爾在觀察世界時的心魂是如此調和,以至於所有的概念都以邏輯主義的形式出現,而叔本華則抓住了心魂中與意志特質有關的一切。自然的力量,石頭的堅硬,對他來說具有這種特性;整個實相都是意志的體現。這源於他心魂的特殊性情。這種觀點可再次視為一顆貫穿所有十二黃道宮的行星。我將這種世界觀稱為意志論(Voluntarism)

叔本華是一位意志論者,在他的心魂中,他是如此地敞開心扉接受了精神論的影響。因此產生了獨特的叔本華意志形而上學(metaphysics of the will):精神論心智星座中的意志論。

讓我們假設某人是一個意志論者,且特別傾向心智星座中的單子論(Monadism)。那麼他就不會像叔本華那樣,把宇宙的基礎視為一體的“意志”心魂;他會採用許多“單子”(“monads”),然而,這些單子是意志實體。奧地利哲學詩人哈默林(Hamerling)以最內在的方式,以最優美、最巧妙的方式發展了這單子性意志論(monadic voluntarism)的世界。你在哈默林的《意志原子論》(Atomistics of the Will)中發現的獨特教導是從哪裡來的?它的出現是因為他的心魂與意志論相調和,而他是屬於單子論的心智星座。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舉出每個星座中各心魂基調的例子。他們都存在於世界上。

另一種特殊的基調根本不傾向思考在現象背後是否還有這個或那個,像靈知主義基調,唯心論或意志論基調所做的那樣,相反的,它只是說:“我在世界上所遇到的一切,在外部向我展示的一切,我都將之融入我的世界觀。”人們可以在所有領域做到這一點—即透過所有心智星座。一個唯物論者只接受在外在所遇到的一切,他可以做到這一點;而唯靈論者也可以做到。有這種基調的人不會費心去尋找現象背後的特殊關聯;他讓事情接近並等待來自它們的任何東西。這種基調我們可以稱之為經驗主義(Empiricism)。經驗主義意味著一種單純地接受任何經驗可能提供的心魂基調。透過所有十二個星座,一個人可以是一個經驗主義者,一個基於經驗而形成世界觀的人。經驗主義是可以貫穿所有十二星座的第四種心靈基調。

同樣地,一個人可以很好地發展出一種不滿足於直接經驗的基調(像是在經驗主義中那樣),而是徹頭徹尾地感覺到一種內在的必然性:人置於世界之中;在他的心魂中,他體驗到了一些他無法從外部經驗到的世界;只有在那個內在領域,世界才會揭開它的秘密。一個人可能環顧四周,卻看不到世界所包含的奧秘。懷有這種基調的人常常會說:“像靈知一樣苦苦地掙扎以找到願景對我有什麼幫助?人們所見到外部世界的事物—它們無法向我展示真理。邏輯主義如何幫助我描繪世界的圖像? ...在邏輯主義中,世界的本質並沒有呈現出來。對意志的猜測有什麼幫助?它只是使我們不再觀察內在心魂的深處。當心魂充滿意志時,人們不會去深入探看,相反地,當失去意志時,人才會臣服於自身”。因此,意志論不是我在這裡要說的基調,經驗主義—只看和傾聽經驗和事件—也不是。但當心魂安靜下來,向內尋求神聖之光時,這種心魂基調可以稱為神秘主義(Mysticism)

同樣地,一個神秘主義者可以經過所有十二個心智星座。當然如果一個人是唯物論的神秘主義者—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內在經驗不是精神的、靈性的,而是物質的,那肯定不會太容易。因為唯物論的神秘主義者實際上是當一個人享受某種物質時,自感受中獲得了特別細緻感知的人。如果是一個人喝了某種植物的汁液,然後等著看看有機體會發生什麼事,這情況就有些不同了。一個人在他的經驗中與物質一起成長;就成為了物質的神秘主義者。這甚至可以成為一種對生命的“醒覺”,因而這個人可以自某種植物中提取尋找某種物質,觀察它如何作用於有機體,特別是影響其中的某個器官。因此,成為唯物論的神秘主義者是研究個別物質療癒能力的先決條件。

一個人可以是物質世界的神秘主義者,也可以是唯心論的神秘主義者。一個普通的唯心論者或靈知主義的唯心論者不是唯心論的神秘主義者。唯心論的神秘主義者,極可能自他心魂隱藏的源頭中帶來人類的理想,感受其神聖,並將之置於心魂之光前。我們可以埃克哈特大師(Meister Eckhardt )作為唯心論神秘主義者的例子。

現在心魂可能已經被如此調和,以至於它無法意識到從自身內部產生的東西,及宇宙之謎的真正內在解決方案。更確切地說,這樣的心魂可能會如此調和並對自己說:“是的,世界上所有事物的背後都隱藏有某種東西,它同時也存在我自身性格和存在之後,到目前為止我可以感知到這個存有。但我不能成為神秘主義者。神秘主義者認為,這背後的東西流入了他的心魂。但我沒有感覺到它流入我的心魂;我只是覺得它一定在那裡,在外面。”在這種基調中,一個人假定在他的心魂之外,在他的心魂所能體驗的任何事物之外,隱藏著事物的本質;但他並不認為這事物的本質可以像神秘主義者那樣流入他的心魂。持這種觀點的人是超驗主義者(Transcendentalist)—也許這是最好的詞彙。他承認事物的本質是超越的,但它沒有進入心魂—因此是超驗主義。超驗主義者有這樣的感覺:“當我感知事物時,它們的本質就接近我;但我沒有感知到它。它隱藏在後,但它靠近我”。

現在,一個人以他所有的感知和認知能力,可能比超驗主義者更進一步地推開事物的本質。他可以說; “事物的本質是超出常人知識範圍的”。超驗主義者說; “如果你的眼睛看到紅色和藍色,那麼事物的本質不在紅色或藍色中,而是隱藏在它的後面。你必須用你的眼睛(觀察);然後你就可以了解事物的本質。它隱藏於後”。但是我現在心智中的基調無法接受超驗主義。相反地,它會說:“當一個人體驗到紅色或藍色,或是聽到某個聲音,即使是非常強烈;但這一切並不表示有事物隱藏其中。我的感知從未接觸過這隱藏的存在”。任何有此想法的人,就像我們以外在感官表象的觀點,在幻境(Maya)中,事物的本質沒有得到表達。如果我們說:“世界在我們周圍展開,這個世界到處都在宣揚它的本質”。那麼我們應該是超驗主義者。但我們並不這樣說。我們說:“這個世界就是個幻境,我們必須透過另一種方式,而非外在感知和尋常的認知,來尋找事物的內在存在”。玄學主義(Occultism)!這是玄學主義的心靈基調!

同樣地,一個人可以在所有的心智黃道星座中成為玄學主義者。一個人甚至可以是一個徹底的唯物論的玄學主義者。是的,當今理性的科學家們都是唯物論的玄學主義者,因為他們談論的是“原子”。但是,如果他們不是非理性的,他們就永遠不會宣稱任何一種“方法”都會來到原子。原子留在奧秘之中。只是他們不喜歡被稱為“玄學主義者”,但從最完整的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確如此。

除了我在這裡描述的七種世界觀之外,沒有其他的了—只有從一個到另一個的過渡。因此,我們不僅必須區分十二種不同色調(shades)的世界觀,可以說它們靜止在圓圈周圍,而且我們還必須認識到,在每一種色調中,人類心魂都可能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基調(mood)。從這裡你可以看到人類的性格是多麼的千變萬化。一個人可以具有這七種世界觀之一,且每一種都可以存在於一個或其他的色調上。


我剛才所描述的,實際上是世界上外部事物的靈性相關性,即黃道十二宮與行星之間的關係,即靈性科學中所熟悉的七大行星。因此,對於人類的七種世界觀基調與十二個世界觀色調的關係,我們有了一個外部的圖像(不是發明出來的,而是原本即存在宇宙中的)。如果我們以下列方式冥想它,我們將對這圖像有正確的感受。

讓我們從唯心論開始,讓我們用心智黃道宮中的牡羊座(Aries)的來標記它;同樣的方式,讓我們將唯理論標記為金牛座(Taurus),唯數論標記為雙子座(Gemini),唯物論標記為巨蟹座(Cancer),感覺論標記為獅子座(Leo),現象主義標記為處女座(Virgo),實在論標記為天秤座(Libra),動力論為天蠍座(Scorpio),單子論標記為射手座(Sagittarius),唯靈論標記為摩羯座(Capricorn),精氣論標記為水瓶座(Aquarius,),精神論標記為雙魚座(Pisces)。在空間上存在於各個星座之間的關係實際上存在於這些世界觀色調的靈性領域之間。而當行星沿著它們的軌道穿過黃道時,對應於七種世界觀基調的進入,因此我們可以感受到靈知主義(Gnosticism)有如土星,邏輯主義(Logicism)如木星,意志論(Voluntarism)是火星,經驗主義(Empiricism)是太陽,神秘主義(Mysticism)如金星,超驗主義(Transcendentalism)如水星,玄學主義(Occultism)如月亮(見圖 1)。

即使在外部圖像中—儘管主要的是最內部的連結對應—你也會發現類似的東西。月亮保持神秘,當它是新月時是看不見的;它必須有太陽之光,就像神秘的事物保持其神秘性,直到透過冥想、專注等心魂力量升起並照亮它們。一個行經世界只依賴太陽,只接受太陽照亮的人,是一個經驗主義者。一個對太陽照耀的事物進行反思,並在太陽西下後保留思維的人不再是經驗主義者,因為他不再依賴太陽。 “太陽”是經驗主義的象徵。我希望更深入的細談,但我們只有四個時段可以談論這個重要的主題,現在我必須讓你尋找更確切的連結,無論是透過你自己的思考還是透過其他研究。當給出架構後,就不難找到關聯。

我們很少企求心胸開闊。任何一個真正認真對待真理的人,都必須能夠在他的心魂中展現出十二種世界觀。他必需根據自己的經驗知道成為靈知主義者、邏輯主義者、意志論者、經驗主義者、神秘主義者、超驗主義者、玄學主義者意味著什麼。任何一個想要穿透宇宙奧秘的人,都必須依照靈性科學的概念,去驗證這些。即使你在《認識更高層的世界》(Knowledge of the Higher Worlds)一書中找到的內容並不完全符合這個描述,它實際上只是從另一個角度,並且可以引導我們進入這裡指定的單一基調,例如靈知主義基調,木星基調等等。

常常一個人是如此地單一面向,以至於讓自己只受到一個星座、一種基調的影響。我們特別在偉人身上發現了這一點。因此,例如,哈默林(Hamerling)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單子主義者或單子論的意志論者(monadologistic Voluntarist);叔本華(Schopenhauer )是明顯地是一個意志論的精神論者(voluntaristic Psychist)。正因偉人如此調校了自己的心魂,使他們的世界觀-基調處於一個明確的靈性星座中。其他人較容易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但也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即人在達到他們的世界觀或他們將自己置於世界觀之前時受到來自各個方面的刺激。因此,某人可能是一個優秀的邏輯論者,但他的邏輯基調卻是在感覺論的星座;他可以同時成為一個優秀的經驗主義者,但他的經驗基調卻是在唯數論的星座中。這都可能發生。當它確實發生時,就會產生一種非常明確的世界觀。舉例來說,有一個人的太陽—在靈性意義上—在雙子座,木星在獅子座;這個人就是馮特(Wundt)。而只要洞悉了他特殊心靈結構的秘密,就可以掌握馮特哲學著作中的所有細節。

當一個人透過練習體驗了各種心靈基調—玄學主義、超驗主義、神秘主義、經驗主義、意志論、邏輯主義、靈知—時,會得到很好的效果,這樣他就可以在腦海中想像它們並馬上感受到它們所有的影響,然後可以將所有這些基調全部放在現象論的星座—處女座中。然後作為現像實際上出現在他面前,並以一種非常特別的壯麗,可以以一種非凡的方式為他揭開,作為他的世界圖像的內容。以同樣的方式,當個別的世界觀基調被一個接一個地帶到另一個星座時,那就不是很好了。因此,在許多古老的神秘學派中,在學生中引導這種基調—所有的心魂行星都站在處女座的靈性星座中。因為透過這種基調,他們最容易理解這個世界。他們抓住了這些現象,但他們“以靈知的方式”抓住了它們。他們有能力超越思想現象,但他們沒有粗略的意志經驗:這只有在意志論的心魂基調被置於天蠍座時,才會發生。簡而言之,只有透過世界觀基調的星座—行星元素—以及與靈性黃道帶相關的細微差別,一個人透過入世所帶的世界圖像被喚起

世界圖像的三種調性


但還有一件事。這些世界圖像—如果考慮到所有的組合,它們會有很多細微的差別—透過相當明確的調性再次被修飾。但是我們只能區分三種調性。所有的世界圖像,所有以這種方式出現的組合,都可以以這三種方式之其一出現。首先,它們可以是有神論(Theism)的,因此在心魂中作為音調出現的東西必須被稱為有神論。或者,與有神論相反,可能存在一種我們必須稱之為直觀論(Intuitionism)的心魂調性。當一個人為了尋找上帝而執著於一切外在的事物時,當他在外在尋求他的上帝時,有神論就出現了。古代希伯來一神論(Hebrew Monotheism)是一種特別的“有神論”的世界觀。而當一個人透過他內心深處的直覺靈光來尋找世界的圖像時,就出現了直覺主義。還有第三種調性—自然主義(Naturalism)

這三種心靈調性反映在宇宙中,它們在人的心魂中的相互關係就像太陽、月亮和地球的關係一樣,因此有神論對應於太陽—太陽在這裡被認為是一顆恆星;直觀論對應月球;自然主義對應於地球。如果我們將這裡的實體轉換為靈性中的太陽、月亮和地球,那麼一個超越世界現象的人說:“當我環顧四周時,上帝—祂充滿了世界,並在萬事萬物中彰顯自身”,或者當一個人在陽光下立身站起—他們是有神論者。一個滿足於研究自然現象的細節而不超越它們的人,和一個不關注太陽而只關心它對地球的影響的人—他是一個自然主義者。一個在直覺的引導下追求最好事物的人—他就像一個直覺的詩人,心魂被一瞥溫和的銀色月光所激揚並歌頌它。正如人們可以將月光與想像連結起來一樣,玄學主義者,直覺論者,正如我們在這裡所說的,也必須與月亮相聯繫。

擬人論


最後還有一件特別的事。它只發生在單一情況,當一個人在某種程度上帶著所有的世界圖像,卻將自己限制在他可以在自身或周圍或內在體驗到的東西上,這就是擬人論(Anthropomorphism)。這樣的人對應於以自身之名觀察地球的人,而不受太陽、月亮或其他任何事物的照射。正如我們可以單獨考慮地球自身一樣,就世界觀而言,我們也只能考量作為人類我們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到的東西。因此世界上廣泛地出現了擬人論。如果一個人超越了人自身,就像一個人必須以太陽和月亮來解釋地球的現象—這是當今科學所沒有的—那麼人們就會認識到三種不同的東西:有神論,直觀論,和自然主義,三者並存,各有其道理。因為不是透過堅持其中一種調性,而是透過讓它們一起發聲,才能達到真理。正如我們與太陽、月亮和地球親密的身體關係被置於七大行星中一樣,擬人論是最接近有神論、直觀論和自然主義所發出的和諧的世界觀,而這種和諧又是最接近七種心靈基調的聯合效應;這七種基調是根據十二黃道宮的色調來區分的。

在各種世界觀中成為和平的締造者


你們看,只用一個宇宙觀來說明是不對的,而是每一種宇宙觀都有其道理。

12 + 7 == 19 + 3 == 22 + 1 == 23

我們有二十三種宇宙觀的正式命名。其餘的一切都源於相應的行星穿過環繞黃道宮十二個靈性標誌的事實。現在,根據前述的內容,嘗試進入靈性科學所面臨的任務:在各種世界觀中成為和平的締造者。在通往和平的道路上我們要認識到,世界觀的共同作用—在它們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可以得到某種程度上的解釋。但如果它們只存在單一面向,就無法進入真理的內在本質。一個人必須在自己身上體驗不同世界觀的真正價值,以便—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與真理一致。正如你可以為自己描繪物質性宇宙一樣;黃道,行星系統;太陽、月亮和地球(三者一起);及地球本身自成一體,所以你也可以思考一個靈性宇宙:擬人論;有神論、直觀論、自然主義;靈知、邏輯主義、意志論、經驗主義、神秘主義、超驗主義、玄學主義,以及所有這些都在十二個屬靈的黃道星座中循環。這一切確實存在,只在靈性上存在。正如物質性宇宙在物質世界中真實存在一般,另一個宇宙在靈性上也真實存在。

在解剖學家發現的半個大腦中(它的形狀像半個腦半球),靈性宇宙活動自上部細微差異處開始進行並運作著。另一方面,有一部分的大腦只有在觀察以太體時才能看得到。而這尤其受到下層靈性宇宙的影響。(參見圖1和圖2)但是這影響如何?讓我們說一個人,他的邏輯主義被置於感覺論中,而他的經驗主義被置於唯數論中。所產生的力量作用於他的大腦,因此他大腦的上部特別活躍,並支配著其餘部分。大腦在靈性宇宙中游動,產生了無數種大腦活動,它的力量以我們能夠描述的方式作用於大腦。人類的大腦各式各樣,就像從這個靈性宇宙中產生的所有可能的組合一樣。靈性宇宙的下半部不作用於物質性大腦,而是作用於以太性的大腦。

一個人從這整個主題所留下最好的印象是:它為我打開了一種感受:世界的浩瀚,世界崇高的品質,以及人類可以在這個世界中以無窮無盡的多樣性存在!真的,如果我們只考慮這一點,我們已經可以對自己說:對於我們必須在地球上經歷一次次的入世,我們不乏各種開放的可能性。也可以肯定,凡是用這種眼光看世界的人,都會忍不住說:“啊,這世界是多麼地偉大,多麼地豐富!繼續以越來越多元的方式繼續並參與它的存在、它的活動、及它的努力,是多麼幸福啊!”





原文出處:https://rsarchive.org/Lectures/GA151/English/RSP1961/19140122p01.html
文首照片:Photographer Greg Rakozy

中文翻譯:許文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