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FU

2020年2月26日 星期三

為什麼是我? 關於疾病和障礙的源因及其所帶來的意義

作者:Dr. med. Michaela Glöckler 醫師




在小兒科門診中,我經常會聽到父母問到:為什麼我的孩子必須如此受苦,為什麼這會發生在我的孩子身上?而成年後患病的病人(常常是不在預期中的)也會問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在他們身上發生這種疾病?為什麼在這個特定的時間點?但若父母有一個特別有天賦的孩子,或是自身有特別天賦的人,卻很少問這類的問題----不尋常的優異能力往往被視為理所當然,或是「天賦的禮物」。 


關於疾病和天賦的起源和意義,若我們感恩因為天賦而使我們在生命中能有所成就,或在生命中發展,或因為疾病而圍繞在我們周圍的人,那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開始浮現。我們從痛苦、受難和疾病中學習,這幫助我們發展並提升,這是人性本質的一個特殊面向。在處理此類命運事件時,重要而豐盛的提問是:我可以如何從中學習?這對我未來的發展會有什麼影響? 


即使是無傷的感染,例如感冒,也可被視為具有意義的,因為它們有助於活化並鍛鍊免疫系統。而當感染被克服後,我們的免疫系統會變得更加強壯。因此,這是為什麼在兒童年幼時,在免疫系統仍在發展且身體必須學會抵抗病原體時,容易時常罹患急性的發熱性感染。而在青年和成年早期相對無害的身心症狀,其意義也相當明顯。睡眠障礙、食慾不振、胃痛和頭痛是功能性的症狀,表示此個體尚未學會以不影響乙太身及其物質身的方式處理內在的問題和擔憂。洞悉這些關係,再加上適當的練習以使內心平靜或釋放恐懼,將會很快地緩解這些症狀。


最後,也不難回答關於成年的慢性疾病的意義— 它們並不嚴重,也沒有真正限制了工作和日常生活。任何罹患慢性病的人都知道此疾病將伴隨著他直到生命終點(對於慢性病而言,情況總是如此),他必須問問自己,為什麼他必須這麼早即面對身體的死亡。他將必須以更具體的方式,比那些健康長壽的人更強烈地意識到人的生命有限和身體短暫存在的事實。而在老年時罹患慢性疾病,此時人們面臨著一個問題,即死亡後生命和靈性是否仍然存在,而其將如何延續下去。


我們討論的這三種疾病— 無傷的急性感染,較溫和的身心疾病和老年時可承受的慢性病— 清楚地展現出,它們為人們提供了學習某些東西的機會,以促進身體、心魂及靈性進一步的發展,這對他們的生命進程是重要且有益的。


而更難以回答的問題是:嚴重的先天性殘疾、無法治癒或極度痛苦的疾病、及因嚴重意外事故所致而影響餘生的傷害,這其中的意義為何?在面對這類命運的打擊時,乍看之下它們毫無意義,而且使我們感到痛苦和絕望,但重要的是,一個人是否真正學會了朝著期望得到有幫助的答案的方向來提問。依循這樣的方向,帶著目的的提問就可能得到答案。細想福音書中提供的案例歷史可能對我們大有幫助。讓我們稍微介紹一下。


閱讀馬太福音,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約翰福音中的個案記錄,我們可以區辨出三種基本的類型,分別以單純或是合併的形式呈現。但是,記錄的類型與每種情況下的實際疾病均無關。它僅與治療的本質或發生療癒的方式有關。在這些特定情況下,治療方法始終取決於命運的境遇。


個人命運的處境


第一個類型的記錄涉及高度個人命運的處境。其中一個例子是在耶利哥(Jericho)與盲人的相遇。


「他們來到了耶利哥。當耶穌與他的門徒們和一大群人要離開那裡的時候,有一個瞎眼的乞丐坐在路邊,他是提邁的兒子巴提邁。他一聽說是拿撒勒人耶穌,就開始呼叫說:『大衛的後裔——耶穌,可憐我吧!』許多人責備他,叫他不要做聲。可是他更加大聲呼叫:『大衛的後裔,可憐我吧!』耶穌就停住,說:『叫他過來吧。』他們就叫那瞎眼的說:『鼓起勇氣吧!起來,他叫你呢。』他就丟下外衣跳起來,來到耶穌面前。耶穌問他說:『你要我為你做什麼呢?』那瞎眼的說:『拉波尼,我要重見光明!』耶穌對他說:『你去吧!你的信救了你。』他立刻重見光明,於是一路跟隨了耶穌。」1


在這兒,提到了這個人的名字,並且發生了個別性的相遇,即「醫師與患者之間的對話」。我們也聽到了病人所被要求的,及他之後所做的事:「跟隨祂的道路。」這類型的個案記錄最接近我們在此主要關注的— 個人的醫療建議。療癒過程的意義也在個人的層面上。如同總是在福音書中,它與內在的覺醒或轉化並存。


病人周圍的人所經歷的內在轉化


今日較少考慮到的個案記錄是那些不是以患者為中心,而是圍繞在患者周圍的人們。重要的是他們在事件的過程中所經歷的內在轉化。迦百農(Capernaum)的百夫長可以作為一個例子。


「當耶穌向民眾說完了這一切話,就進了迦百農。有個百夫長所重視的奴僕病得快要死了。百夫長聽說了耶穌的事,就託幾個猶太人的長老到耶穌那裡,求耶穌來救他的奴僕。他們來到耶穌那裡,殷切地求他說:『這人配得您的幫助,因為他愛我們的同胞,還為我們建了會堂。』於是耶穌與他們一起去了。當耶穌離他家不遠的時候,百夫長又託了幾個朋友來對耶穌說:『主啊,不用麻煩了,我實在不配請您進我家,我自己也覺得不配到您那裡去。只要您說一句話,我的僕人就會痊癒的。事實上,我也被放在人的權下,也有士兵在我之下。我對這個說『去』,他就去;對那個說『來』,他就來;對我的奴僕說『做這事』,他就去做。」耶穌聽了這些話,十分感慨,轉過身來對跟隨他的那群人說:『我告訴你們:在以色列我沒有見過這麼大的信心。』那些受託的人回到家裡時,發現那奴僕已經痊癒了。」 2


在這裡,病人的個人命運並沒有發生。這個故事更多的部分是關於命運使一群人與他有關連,並經歷了巨大的變化。奴僕的突然生病幫助猶太長老,百夫長和他的朋友們找到通往基督的道路。在探究這種情況下的意義時,我們必須意識到,所謂的「成功」—疾病的意義— 不是在病人自身中,而是在命運安排下於圍繞著病人的人們中被看見。


乍看之下也許會覺得奇怪,當一個人經歷了嚴重的疾病,而這疾病的意義主要並不在於他自身,而是對於那些照顧他並對他的生命和發展產生興趣的人們在過程中所經歷的事情。然而,以我每日與患者工作的臨床觀察,確實發現這是很常見的情況。在某些患者中,疾病的意義問題顯然與其個人有關,而周圍的人們在此學習過程中盡力幫助他,儘管該事件並未大幅地改變他們對生命的態度或理解。我們也可以觀察到完全相反的情形。儘管病情嚴重,生病的人仍然心甘情願地接受上帝對命運的安排;但是他周圍的人卻經歷了絕望、關注、恐懼和不確定性的深淵。疾病使他們驚醒。就像孩子們從非常不同的角度看待父母,反之亦然。每一個人的經歷都與其他人不同,所以人們也會以不同的方式與此情況連結。


每個人與命運的連結顯現出非比尋常的個別性差異。重要的是個人個別性特質的全面發展,以及他與周圍人們的關係。透過與命運的連結,我們進入了一個萬事皆無法比較,特殊且獨特的世界。沒有人的命運與他人相同,因為每個人的內在生命是截然不同的,即使他們的生命史表面上看起來很相似。如果我們成功地使人們自生命中所實際經歷、受苦和成功的事物中獲得信心和深刻的理解,這將變得顯而易見。


人類整體的命運課題


命運除了涉及個人及社會層面之外,還有第三個層面,即人類(人性)的層面。個人有自己個別的命運,而一群人— 宗教社群、國家、大大小小的社會團體如家庭或一起工作的夥伴— 也有其群體的命運。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人類整體的命運課題。人類整體已經發展了數千年;它帶著過去,現在和未來— 作為一個整體,它在世界上有自身的命運。在此,疾病也會帶來喚醒,因為它會使個人意識到自己是人類整體的一部分。疾病的含義不再僅限於個人或命運決定的社會階層,而是著眼於個人意識到自己是屬於人類整體的一部分。這種情況的一個例子是路加福音中的第一個案例。


「耶穌下到迦百農,就是加利利的一座城,在安息日教訓眾人。 他們很稀奇他的教訓,因為他的話裡有權柄。 在會堂裡有一個人被汙鬼的精氣附著,大聲喊叫說: 『唉!拿撒勒的耶穌,我們與你有什麼相干?你來滅我們嗎?我知道你是誰,乃是神的聖者!』 耶穌責備他說:『不要作聲!從這人身上出來吧!』鬼把那人摔倒在眾人中間,就出來了,卻也沒有害他。 眾人都驚訝,彼此對問說:『這是什麼道理呢?因為他用權柄能力吩咐汙鬼,汙鬼就出來。』 於是耶穌的名聲傳遍了周圍地方。」 3


與我們提到的其他兩個案例相比,在迦百農會堂中有關個人的部分很少。沒有個人的對話。基督只與他疾病的靈— 惡魔— 說話,命令他離開這生病的人。沒有提及在場的其他人。他們彼此驚訝地談論怎麼可能如此治癒。


在這種情況下,疾病被視為在純然的靈性層次。關於疾病的意義問題在此表明,人類需要對付邪惡和疾病以進一步發展。所有創世的故事都談到了這一點,所有以光與暗為原型的故事也談到了這一點,而這也是20世紀人們的日常經驗。當然,每一天我們都會遇到邪惡,至少在我們之中或周圍的事物,包括報紙和電視,都想要阻止我們前進。關於邪惡的意義,這問題是我們生命中所面對最重要但也是無法忍受的問題之一。如果我們能夠成長與發展,而不必處理人性中所有的噩夢,完全邪惡的、與本性背道而馳的事情— 那些我們在本世紀已經由戰爭、種族滅絕和家庭的暴虐行為中所見— 那就太好了。但是,我們只需要從最簡單的角度思考日常生活,就可以看到,除非我們個人處理錯誤和邪惡,否則人類發展中將失去一件事,那就是自由。自由是人類尊嚴的核心,將無可避免地會與潛在的錯誤聯繫在一起。這意味著這世界的構成,為了讓自由在其中發展,也必須留有給邪惡—相反要素—的空間。


約伯記4的故事,也反映了這難以理解的第三種類型的疾病。在「天堂」的序言中,上帝對撒但稱讚他的僕人約伯是最優秀的。撒但聽了這些話後和上帝說,那是因為約伯生活富裕,因此對他來說過著敬虔的生活並不困難。他擁有男人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賢妻、兒女成群、財富、朋友以及健康。 「但是,」撒但補充,「你且伸手毀他一切所有的;他必當面棄掉你。」上帝接受了挑戰,並賦予了撒但以任何他所能想到的方式傷害約伯的權力,只是他絕不能殺死他。因此,約伯雖然「無可責難地」陷入了可怕的麻煩,甚至最終朋友們都懷疑並猜忌他暗中犯下了嚴重的罪行,因為上帝不會懲罰無辜者。然而,事件的進一步發展證明了他們的想法是錯的。約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而因命運而圍繞在約伯身邊的人也看不見他遭受疾病和苦難的任何意義,事實上他們正在為了可以更深層地理解某些東西而作準備— 即若您認為錯誤和邪惡只會發生在別人身上,而自己是純正且無可非議的,那麼您也會陷入罪惡。儘管對於約伯來說確實如此,但每個人必須問自己:我從哪裡可以獲得無可指摘的人品?是怎樣的可能性使我成為一個好人?如此一來,就可以輕易看到,這歸因於與之共處的人們,也歸因於人類整體發展的事實。因為如果一個人的命運環境沒有遭遇特定的問題,使人從其中學到東西,那麼就可以從人類的歷史和他人的經歷中了解到這些。因此,透過學習理解並與他人的經驗以及重大歷史事件一起工作,將獲益良多。我們之所以成為我們現在的樣子,不僅歸因於我們個人的命運,還歸因於人類進化的偉大過程。而當約伯開始看見這種情況時,他被認為值得仰望上帝。他感知到人性的意含,並發現了存在人性中的神性。


這也擴展了「罪/過失」的義含。有些個人的過失可以透過承認自己的錯誤來好好地澄清。然後是與其他人有關的過失,通常是自己沒有覺察到的錯誤。我們生活在以為我們所做的事皆為正確的幻想中,卻不知道我們所作所為有時會造成別人的苦痛或崩潰。這種自身沒有覺察,但卻對他人造成的傷害,會在晚年的生活中以某種方式來平衡。在人性層面上也存在著不道德的行為,使我們與上帝連結在一起。因為從一開始邪惡就被允許成為人類進化的一部分,所以這個原初的決定也是上帝的「罪/過失」。正因為如此,我們在舊約中讀到了上帝與撒但之間的對話,以及新約中基督與疾病之靈的直接對話。


這顯示了第三種疾病類型對個人和對那些在共同經驗中的人們都具有重要的意義。這種形式的疾病確實觸及了最根本的問題,以及我們個人本質的核心,即我們內在的靈性— 「吾」。這個「吾」透過三種方式與命運事件聯繫在一起。這是我們個人命運的原因,因此也是我們個別性發展的源泉。因為命運和發展是根據這個「吾」在塵世生命的作為所塑造的。同時,這個「吾」也是共同命運的一部分。回顧一個人的一生,就會發現一個人應該將迄今為止所學到的一切都歸功於分享此生的人們。因此,我們的發展是我們與所有的人相遇的結果;新的人不斷地進入我們的生命,幫助我們至少部分地意識到不足並加以彌補。如此看來,我們欠這些使我們獲得此刻所有能力的人們一份情義。在第三個層面上,人類及其命運也是整個時代命運的一部分,是整體人類進化的一部分,我們再一次感激不盡。正是這最後一個面向使疾病的概念成為表現基督精神的思想。


問題不是:我或我周圍的人將從疾病中獲得什麼?而是:透過分享我在疾病中受苦和克服的力量,我能為全體人類做些什麼?基督為了其他人經歷了苦難,即使他沒有罪/過失。這第三種疾病類型時常見於癌症和愛滋病患者。這些人明確地感覺到,他們不是為了自己— 或至少不只是為了自己— 遭受苦痛。他們覺察到透過自己遭受這些苦痛,是為了平衡人類整體的某些事物。他們藉著踏上這條道路來為人性服務。他們「無可責難地」承擔著人類必須承擔的罪惡重擔,因為邪惡與其所有的誘惑和挑戰是人類歷史的一部分。


假若受苦於疾病或障礙的病人,或是與之親近的人來尋求幫助,他可能會提出我上面所述的三個問題:由個人的角度而言,他可以從中獲益什麼,或是從中學習到什麼?而患者周圍的人們,可以在這命運安排的共同經驗中得到什麼?最後,有什麼跡象顯示,受影響的個體是屬於人類整體的,並且意識到是他的疾病將他與人類以及在當前進化階段所需要救贖的東西聯繫起來?諸如此類的問題被公開坦誠地提出,使我們得到可以幫助我們進一步發展的答案。它們可能以思考的形式;或是突然間自觀察而得;或是以新的方式使我們對所讀到或聽到的字有新的理解。從其有助於療癒和帶來內在和平的程度上,我們可以看到這答案是否是正確的。我一次又一次地發現,患者的內心深處其實非常了解他們的疾病或障礙與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命運有關。透過諸如此類的問題以及可能出現的答案,將這種深度的認識帶給患者,使其全然地覺察。如此,無論是病人和其周圍的人,都可以從中獲得很大的安慰。


最終,這「為什麼是我?」的問題只能由與之相關的個人來回答,因為在「吾」中,命運的因果有其基礎。過去,現在和未來於此匯聚在一起。我如何知道,我現在所承受的這些完全無預期的和看似毫無根據的苦難對我而言是必要的,以使我在日後的生命中能夠應對在我面前的重大挑戰?疾病和障礙不僅可以平衡我們在早期生命中沒有完成的事情,或是彌補我們未能掌握的意涵;它們的意義也可能僅與或近或遠的將來有關。魯道夫・施泰納在這領域的研究中得到最深刻的發現之一是,在人類史上幾乎沒有任何一位偉人,不是以殘缺的身體和(/或)靈魂存在於前世。如果我們以此面向來學習思考和感受未來,我們就會發現自己能夠幽默地克服日常生活中的小弱點和障礙。這種幽默感來自於我們知道我們所克服的每一個軟弱都會變成一種力量。我們目前所無法解決的問題,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被克服之後,使我們能夠說出有所幫助和慰藉的話語。如果我們因此而產生了某人未來將成為如何的內在圖象並且賦予信任,那麼相當不同的力量就可以被釋放,從而能夠克服當前的問題。與其將事情變得相當個人化和對他們感到非常困擾,我們將能夠更加客觀地看待事物並發現更容易面對所出現的障礙和問題。


因此,「罪/過失」的問題經歷了有益的蛻變(metamorphosis)。因為它不再是最終要由誰來負責的問題,而是這個「罪/過失」可以全然地幫助我們看見和理解,可以藉由它從中學習,並透過它開啟了積極發展的潛力。以此觀點來看,我們就更容易平靜地面對現代生活中我們對人類和自然世界所犯下的許多罪過。所謂的「集體罪惡感」,例如德國和其他國家,也給個人帶來了存在性的問題。於此,有所幫助的自問是:這種罪惡— 無論其來源— 可以教導我們/我什麼?我該如何化解罪惡感,使其成為主動承擔的責任感?




Michaela Glöckler醫師,1946年出生於德國斯圖加特。自華德福學校畢業後,於弗萊堡和海德堡學習德國文學和歷史,1972至1978年在圖賓根(Tübingen)和馬爾堡(Marburg)學習醫學,並在Herdecke社區醫院和波鴻大學(Bochum University)醫院接受專科培訓,成為一名小兒科醫師。她在Herdecke社區醫院擔任小兒科醫師十年,並在德國Witten的Rudolf Steiner學校擔任醫療顧問。自1988至2016年,擔任瑞士Dornach歌德館靈性科學學院醫學部部長,並自2002年起在世界各地舉辦 International Postgraduate Medical Training / IPMT,推展人智醫學。她致力於華德福教育與校醫的聯繫整合,以身為終生的華德福學校校醫為榮。


References 
1. 馬可福音 10, 46-52.
2. 路加福音 7,1-10. 
3. 路加福音 4,31-37. 
4. 摘自舊約中的約伯記 


原文出處:Warum ich? – Motive zur Sinnfrage von Krankheit und Behinderung. Der Merkurstab 1997; 50: 213-17.

AnthoMed Library:
Why me? Elements in Considering the Meaning of Illness and of Handicap


本文經Dr.Michaela Glöckler授權中文翻譯

2020年1月13日 星期一

學齡孩童的體質類型(二之二)

作者:Michaela Glöckler, M.D醫師





用目前常規醫學診斷的語言,我們經常看到對最終狀態的描述。其中有一些我們在上一章中有提到:輕微腦功能障礙、攻擊性行為、兒童環境帶來的各種問題、過動症等。如果我們在適當的書籍中尋找這些疾病的原因,則會發現「腦出血」、「新生兒敗血症」、「多重因素」、「原因不明」等等。以這類型的診斷和對原因的研究,焦點不再放在生物體遭受疾病的預先醞釀上,而是描述了與最終狀態有關的觸發因子。但並未考慮到,例如,為什麼這個特別的生物體容易受到感染?這類型的診斷並沒有觸及事物的核心:相反地,它只關注在最終狀態下出現的表面事情— 而且甚至常常不關注那些,而是聚焦在某人造情境下的心智圖像或模型。因為如此,我們常常要經過很多方式才能清楚地了解診斷文字中的真正含義。 「dia」在希臘文的意思是「透過」,而「gnosis」則是「知識、智慧」,因此,「診斷」(diagnosis)的原意是指透過表現出來的症狀來洞察一個人的本質。


人的本質是什麼?當某人死亡或尚未出生時,我們可以想像他是純粹的靈性,屬於宇宙性的,在遙遠的某個地方。但是當他出生並開始哭泣、吃東西並弄髒他的尿布時,我們體驗到他是非常塵世的,物質性的——常常也是一個負擔。並非所有的孩子都天生能適應地球的日常生活;家人常常不得不做出非常實際的調整。那麼孩子的天性是什麼?人類同時與地球相連,也與整個宇宙相連,而成為一個整體。這就是為什麼他的存在可以表現出與天堂及靈性世界的關係,成為其特質。然而,同一個人也透過他從地球所獲得的—他的新陳代謝,他的四肢和活躍的能力,揭示了他與地球的連結。在前世的基礎上,每個人都將自己與天地之間的獨特關係帶到了地球上,並且存在於他乙太身的各種形式和樣貌中。 


「塵世」和「宇宙」類型的兒童



魯道夫‧施泰納向教師和校醫指出,頭部的球形曲線,是天堂穹頂的圖像。在這兒,思想可以躍升至靈性。您可能曾被有些孩子的頭型所打動過,他們擁有一個特別勻稱優美塑形的頭,在某種程度上與他們四肢的形態形成對比。施泰納在他的演講「人的智識和課程形式(Menschenerkenntnis und Unterrichtsgestaltung)」9中,談到了這些孩子頭部的可塑性佔了優勢。他們的乙太身中有過去所給予的某些東西,使他特別能夠在頭部系統的發展上工作。相對而言,身體其餘部分的形則有不同程度的發展。我們很少看到有人的童年時期,其頭部和身體的其餘部分都具有同等的形塑,使我們以為他已經是一個具個別性的個體。有一些孩子的臉,我們可以稱之為「典型」的娃娃臉—我們很難去感受臉部所要表達的個別性,或是被孩子的個人特質所完全滲透的頭形。相反的,有些孩子的手指柔軟圓潤,握手力道微弱。在這裡,我們自問這個人是否已經完全臨在,或是「還沒有來」。然後突然地,在他五年級時,我們從這樣的孩子那裡有了一次真正的握手,並且意識到——「你來了!」

 
但是,和另一位三歲的孩子握手的經驗則給了我們非常不同的印象。在小一入學評估時,我們偶爾會碰見手和指甲中沾有泥土的孩子。他們的父母確實在家裡幫孩子把手洗乾淨了,但是在上學的路上發生了各式各樣的事情……在這裡,我們看到了與塵世的聯繫,與地球的關係— 我想這是對地球上所有事情一見鍾情的天賦。飛機、汽車...地球上事物的所有細節,尤其是多彩吵雜的電視,極其刺激感官—— 這些全部都令人著迷。這些孩子喜愛地球,喜愛塵世的所有細節。他們完全被這個世界所吸引,並被賦予了面對塵世存在的天賦。我心中有一個特別的孩子,他因過動而被轉介給我。很明顯地我立刻發現,這是一個「塵世型」(”earthly")的孩子— 他有一個甜美的往上翹的小鼻子,可愛的圓眼睛,小巧的嘟嘟嘴,凌亂的頭髮—是一個可愛的孩子的臉。但是,直到我看到他的手,我才知道我面前的人是誰。從他的臉或他的頭還無法辨識出他,因為他還沒有真正「在那兒」。他的舉動常常是魯莽無腦("headless")的。他不是一個有「天堂般天賦」的孩子(heavenly gifted child)——天生有豐富的思想生活及內在冷靜的品質。反過來說,有些孩子很難對提問給出一個靈活明智的答案,但是我們會感覺得到,這是一個被施了魔法但有珍貴內在的王子或公主,卻四肢笨拙且還沒有被賦予塵世的生命——一個「宇宙型」的孩子(cosmic child)。 


魯道夫‧施泰納對孩子本質的描述並不是去分析他的缺陷,指出孩子的缺失或不正常。它是對孩子本質存在的天賦、特質和關係的描述。有一些孩子有善於應對地球及其周圍環境的天賦,他們具有非常實際的取向,但是卻不夠安靜和體貼,因此不能真正善用自己的天賦。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也有天堂般天賦的孩子,他們在自身的某處擁有豐富的內在,但還無法被真正地表達出來,成為大地的果實,因為他們還沒有足夠的才能來與塵世打交道。由於這些方面主要涉及乙太身的功能,以及孩子自身從過去所帶來的關係及其方式,並以其外形的可塑性來呈現,因此施泰納在此未給出特定的醫學處方。當然,在治療這些孩子時,醫師仍可以根據孩子的需要使用適當的體質治療。 


施泰納建議塵世型的孩子們接受什麼治療?無論他們屬於何種氣質—他們可以是風相、火相、土相、或水相— 塵世型的孩子天生多帶有輕微的憂鬱性格,有精神不振的傾向。這當然可能是許多所謂的行為問題的根源。如果某人已經精神不振,然後又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自然會比一個天生性格開朗的人更容易難過。憂鬱性格是源自:這種與塵世應對的天賦也意味著承擔著塵世。遺傳因素—從地球朝向孩子生長的因素— 在這些孩子入世時占居主導地位。天堂的力量不足以平衡塵世的力量,因此它們往往被遺傳之流所淹沒和限制。在治療方面的建議是,要從孩子本身所處的位置開始。這是一個教師和醫師應始終牢記的原則,尤其是在兒童精神病學,心理學以及對特殊需求孩子的教學中—— 從其所處的位置採取適當的措施來遇見孩子的需求。如果他有憂鬱的性格,請用小調旋律與孩子相遇,然後再引導他進入大調;只有在打動了孩子自己的調性之後,才開始改變氛圍。通常,塵世型的孩子有真正的運動天賦,因此很容易在此遇見他們。內在的運動是音樂,歌唱;外在運動當然是身體運動。因此,音樂和優律思美是療癒塵世型兒童的關鍵要素。這可能給老師們帶來了真正的挑戰,因為這些孩子正是那些躺在地上,不願參與優律思美的孩子。然而,正是優律思美對他們具有最大的療癒效果。為了能夠幫助孩子們,需要老師對此有最強烈的認同,因為關鍵因素是什麼?這些孩子有運動的天賦;他們也傾向有音樂性,經常喜歡聽音樂。(但是魯道夫‧施泰納指出,這種音樂能力可能還只是一種潛力,必須要先喚醒它。)這些孩子必須透過運動和音樂來學習什麼?他們必須學習在所做的事情中融入自己的感受,這只有在教師本人對即將完成的任務有強烈的認同感時,他們才能做到這一點。讓我們來看一個在優律思美中的例子。 


如果您的班上有這一類小淘氣,您可以從允許孩子們自由活動的部分開始。在他們當中某些人得到滿足的時候,他們會很高興能夠「放任自流」( "let off steam"),特別是如果上一堂課必須靜靜坐著不動的時候。從這樣的自由運動中,您可以轉而練習另一種運動,例如,您讓塵世型的孩子們觀看班上的其餘孩子,觀察哪一個動作或是哪一個形做得很好。然後,允許這些孩子在全班其他同學面前做同樣的事情。孩子們的注意力被運動之美所吸引。這樣會發生什麼?有一種感覺自他們的天賦中被喚起。孩子們學會了感覺到自己天性中所被給予的特殊天賦,即運動和與世間萬物的聯繫能力。通過頻繁地重複這樣的經驗,孩子的自我會逐漸學會認出他的天賦,而學會應對。 


因此,應該喚醒對音樂和運動的感受,以及對美、光明與黑暗、緊張和輕鬆的元素的感覺。透過這種方式,孩子會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和興趣。這些感覺一旦被喚醒,反過來又有助於喚醒仍然沉睡的頭部,因為如果我們想學習一些東西,思考比起情感生活更容易接近我們,因情感生活是一個灰色地帶。正是感受可以喚醒沉睡的思考,以使天堂可以開始對這個孩子說話。因此至關重要的是,首先喚醒情感,讓孩子學會感受自己的天賦。 


對於「宇宙型」的孩子,他的思維方式具有一定的靈活性,施泰納要我們關注所有需要觀察和反思的主題:歷史,地理,自然歷史,文學,詩歌。在這裡,老師也面臨著要和孩子在所處的位置相遇的挑戰。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要如何以一種能引起孩子強烈情感的方式來呈現每個主題。在一次班親會後,我被告知一位母親說她的五年級兒子,每天上完歷史主課回家後,會告訴她羅馬的最新消息。但是有一天,他從學校安靜地走回家,走過敞開的廚房門,將背包丟在角落,直到他經過廚房時才喊道:「媽媽,凱撒死了!」就這樣,他跑回自己的房間,許久都沒有出現。被老師所喚起的情感一直在家裡迴盪著。這對「宇宙型」兒童是理想的。在這過程中,精確地知道凱撒的出生年份並不重要,所有細節是否完全符合老師在當下的感受中所描述的也不是很重要:凱撒穿什麼樣的衣服、他如何微笑、如何走路等。這些事情在不同學校所描述的肯定有所不同— 這不是關鍵部分。然而至關重要的是,凱撒活在於教師中並透過他與孩子說話,從而使孩子帶入他的情感,與凱撒建立了關係與連結。最重要的是,首先要為日後的學習建立情感和動機的基礎,如果能在這樣的基礎上建立知識,將會容易得多。


「塵世型」的孩子和「宇宙型」的孩子都特別需要教師將課程內容藝術化,因為藝術總是與情感和經驗有關。為了描述一位真正的藝術家,我們可以舉一個歌劇演唱家的例子— 曾經在唱了一段宏偉的詠嘆調後,有無數熱情的玫瑰花束覆蓋了她腳下的舞台— 但現在卻因她沒有清晰地演唱其中一段曲調而情緒低落地坐在角落。現在,她明確地知道了要如何在《飛翔的荷蘭人》中扮演聖誕老人的角色(第一百七十三次),並且下一次她將再試著進一步提升。我們可能會以為,當我們練習一首詩四週後,我們就可以很好的朗誦...這表明我們還沒有走上真正的藝術之路,在那兒永遠無法臻於完美,但可學習致力於工作,並獲得只有透過藝術練習才能獲得的美感經驗。老師必須是一位能夠以戲劇性的方式呈現他所說的故事的藝術家。例如,他可以用激昂的話語以及個人的同感和興趣來描述花崗岩— 它在地球演化中、在北部山區、在峽灣中經歷的過程,花崗岩被擠壓的原因,它為何存在。他需要以這樣的方式使學生感同身受,產生與現實連結的情感及對世界的興趣10。這樣的教學方式將宇宙型孩子帶入了塵世,因為他透過老師在思想經驗中的刻畫來感知並感覺。在此過程中,孩子對世界及其周圍環境的興趣被喚醒,並經由被喚醒的感覺使他自身的存在能夠找到與新陳代謝/ 四肢系統(他在地球上的工具)的聯繫。相反的,具有運動和處理地球事務天賦的「塵世型」兒童透過經驗形的力量和美感以及掌握運動的能力,慢慢地找到思考的能力—— 靈性的能力,這是他入世前就帶著的。總結施泰納指出療癒塵世型和宇宙型兒童的方式是發展其「對世界的感受」11。世界並不僅僅由光、色彩和故事組成;它也包括音樂律動— 聽起來很樸實。要努力深入自己的感受去體驗這些— 這就是任務。一些老師可能會想:「我無法在課程中為每個孩子做些特別的事—— 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老師將這重要的想法作其為指引—— 去發展一種對世界的感覺—— 並在他的姿態,表情和語調上工作,因為他知道對於塵世的孩子們每種音色,每種語調都意味著一種感覺,然後他就在介乎天地之間,思想與行動之間的中間區域— 情感的領域中教育他們。另一方面,當他在被觀察的事物中彰顯並體現了他的情感時,他便將宇宙型的兒童拉入被觀察事物中的情感領域,意即將宇宙型的兒童拉入對世界的情感領域中。在這兩種情況下,加強中間的系統都是重要的。因此,前一種類型的孩子可以毫無問題地參加針對後者的鍛鍊,反之亦然。 


最後是關於優律思美的部分。對於藝術性的教學,優律思美是最重要的自我教育方式— 對教師而言最重要的訓練場。如今,讓兒童真正直立地站起來,展現自己的姿態和動作是越來越困難了。外在世界的吸引力使許多孩子比他們原本應該的更塵世。當老師在他的動作,姿態以及透過身體展現自我的方式上特別努力時,這會對孩子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然而,重要的是,要在優律思美研究和練習每個音的三個面向,如同優律思美人形(eurythmy figures)。我們不僅要學習運動的形—— 例如如何做/B/的形—— 而且要學習隱藏在薄紗顏色中的品質,以及魯道夫‧施泰納所說的情感。因此,我們應該感受到/B/的品質— 例如,在瑪麗(譯註:優律思美人) 的藍色斗篷中。更重要的是,我們應該熟悉音的特質,這會用第三種顏色的筆觸在人形或服裝的特定區域上表示。在那兒,由對動作的形所啟動的意志會充滿了情感地呈現出來。如果我們進入這三個面向— 首先是在思考的層次,關於形所代表的意義及如何呈現;其次是在情感的層次,它所要表達的是什麼?我是否真的注入我的情感?以及第三,它所具有的特質。然後經由這三向度的努力,我們自我教育了我們自身三元性的本質,使我們的吾可於其中真正的展現。 


人們經常問,塵世型的孩子是否總是小頭型的孩子,宇宙型的孩子是否也總是大頭型的孩子?從觀察中已確認並非如此。無論是大頭還是小頭的孩子,都具有屬世或宇宙的特徵。頭的大小可以表示身體的情況以及神經/ 感覺與代謝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因此,治療的目標旨在支持營養或感官知覺的身體功能。就塵世和宇宙的孩子而言,情況就不同了,因為這裡是在乙太層面上來探討。在這兒,取決於孩子的吾是否可以以合適的方式個別化頭部或四肢。只有被吾穿透的乙太身才能夠完全調適遺傳所帶來的影響,並使之適當地轉化。如果這沒有充分地發生,則兩個相對的領域之一將占主導地位。在這種情況下,治療主要聚焦在情感生活上,因為情感可以在乙太身和星辰身之間進行調節。乙太身的活動是由情感所啟動。實際上,「體驗」是指能夠經由情感的媒介將自己(自己的專注力,即吾的活動)浸入乙太身中。施泰納向教育學介紹的關於人的本質的基本概念就像是字母,它們以彼此關聯的形式以供閱讀。這是第一次使孩子的本質如此清晰,使我們知道可以透過特定的治療來提供協助。但是,我們首先必須用這些基本概念來觀察每個孩子,並看看這些如何協助我們在觀察中辨識。例如,四種氣質說可以幫助我們認識孩子不同的品質,而不是以大頭/ 小頭,塵世/ 宇宙來辨識。


「幻想豐富」和「幻想貧乏」類型的兒童 



魯道夫‧施泰納在「人類智識與課程設計」(Menschenerkenntnis und Unterrichtsgestaltung)一書中描述了塵世和宇宙孩子之後,接著描述「幻想豐富」和「幻想貧乏」的孩子。這些名詞是什麼意思? 「幻想貧乏」的孩子是那些難以聯想到圖像和想法的人,而「幻想豐富」的孩子則具有一旦想法進入意識就無法放掉的問題。 「幻想的豐富性」在這裡應該廣義地理解為意識的思想內容,也可以理解為回憶和記憶。 12施泰納在他的「奧秘科學大綱」(Occult Science)一書中提請我們注意這樣的一個事實,即人的吾生活在記憶和遺忘中,就像星辰身生活在醒與睡中一樣—— 在意識的照亮和熄滅中。有些人因無法忘記而受折磨,而有些人則因無法記住而受苦。在這兩種情況下,他們都被自己的核心——吾—— 所觸動。自我覺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是否可以有意識地處理經驗和記憶,以既不侵入也非不可接近的方式。孩子一生的情感健康,取決於我們是否成功地創造了健康地體驗自我和自我意識的基礎。這是我們對待這兩類型兒童的任務。 


首先,讓我們先問問自己思考從何而來。乙太身不也是思考生命的載體嗎? 「最重要的是,認識人類的思考力量是精緻的形成力量和生長力量。靈性的某些東西會在人體的形成和成長中展現出來。因為這些靈性的元素會在生命過程中,以思考的靈性力量出現。」 13這是魯道夫‧施泰納所描述思考的源頭。正是這種描述,在我們對待幻想豐富和幻想貧乏的孩子時,我們必須理解並牢記在心。試想一下,人體如何在三個七年的過程中,從50公分長到180公分。而這生長的力量,使器官分化直到精巧的中樞神經系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成為人類思考的力量。思考能力發展的典型階段與身體的成長互相對應。 


在生命的後半段,開始漸進的退化過程,再生復原的能力越來越弱。神經系統失去了一些水分;所有器官開始逐漸萎縮,修復變得越來越困難。當身體無法再被使用時,就會死亡。對於以健康的方式變老的人來說,即使他的身體已經進入退化,他的思維能力仍奇蹟般地能夠繼續發展。之所以有這種可能,是因為乙太身的再生能力現在已經釋放出來,並可用於新的創造性的思考活動。它們使晚年思維有新品質的可能。 


在生命的前半段,一個以釋放的生長力量進行思考的人,會以更個人化的方式思考,著眼於與自己有關的事物。他上學,然後接受高等教育,努力地在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對他來說,他個人的計劃是他主要關注的點。這裡的主題是「自我實現」。這完全對應於生長力量的動態— —在此階段專注在建立自己的身體。這樣的趨勢之後仍與思考連結。相反的,在生命的後半部分—— 從40歲到50歲左右,當我們能夠真正意識到這些再生力量的質地時,思考不再緊密地與自己的身體和自我存在連結在一起的傾向將越來越明顯。 


突然間,以一種更加無私的方式考慮到他人,對世界的關注成為重心,並為「世界實現」而不是「自我實現」而努力都變得容易多了。身體變得較沉重,受累於這個或那個的限制;但思維卻變得更健康,更無私,更自我犧牲。老年的智慧出現了,因為這些思考中新的可能性是宣告放棄自己身體再生和青春的結果。 


重要的是要使年輕人為發展過程做好準備,使生長力量從身體中釋放出來後就可以使它們被吾所用,並且盡可能以有意識的方式處理記憶和遺忘。如果我們只是讓自己被日常事件的流帶著走,那麼這種能力就無從發展。我們必須規律地花幾分鐘的時間思考發生的事情,練習對我們所經驗的事情進行概述,然後有意識地將其忘記。這是意志的鍛煉。 


魯道夫‧施泰納在描述「幻想豐富」和「幻想貧乏」的孩子時,希望能使我們對這兩種可能性做出準備。他指出,無論是偏向哪一端的兒童,我們要處理的是生長力量蛻變(metamorphosis of the growth forces)的干擾。 


讓我們再次看看從身體釋放生長力量的過程。最初,我們無意識的生命力與身體緊密連結在一起。當這些力量從身體中釋放出來時,我們便有了無意識的思考生活。這種思考生活—— 起初僅可無意識地認識這世界—— 透過在學校或日常生活中印象的傳遞而變得有意識。我們在無意識層次的認識上總比有意識的來的多。然後,這取決於我們意志的力量,去學習是否讓自己擁有的潛在知識變得清晰。熟悉人智學後,有些人說施泰納的作品讀起來彷彿是從他們的內心說出來一般。他們實際上已經思考過很多類似的事情—— 他們只是沒有清晰的了解。思維在那兒,但是我們常常對它們沒有足夠的覺察。 


這整個問題與健康和疾病緊密相關。當生長的力量從身體中釋放出來並成為有意識的思考力量時,身體是否準備好了?它們是否真的「過剩」?它們釋放後是否會被吾所掌握而用於思考?或是過早地被從身體中釋放出來,從而使器官中生長力量的特殊動力仍與身體連結著?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能突然表現為強迫性或幻覺性的非自願內在心魂。 


施泰納指出,心理疾病的發生是因生長力量過早或未成熟就發生蛻變14。一個幻想豐富的孩子,不能遺忘想法和圖象,並不是真正的心理疾病。然而,他所處的情況是,過多的生長力量被釋放了出來,已超過我所能自由處理的範圍。他的思考保有自身的動力而將其束縛在身體上,以至於無法被吾所充分地控制。您可以在孩子身上實際看到這一點。如果老師說了一些對他來說很重要的話,那可能會被一個幻想豐富的孩子接收,然後他會繼續思考這句話直到課程結束,因此在這段時間內他不再對其他事物開放。在這樣的表現中,其實已經存在疾病的傾向,因為歸根結底,疾病總是與這樣的現像有關,即身體和心魂的許多功能和活動不再被吾所整合處理。因為無法整合,使我們呈現出孤立和固著的現象。 


或者,我們遇到了相反的情況。當老師說了一些話時,這些話從一隻耳朵進而另一隻耳朵出。吾沒有能力留住想法。如果孩子們學到了什麼,我們常會感到高興,但我們不會留意他們的知識是一種固著的形式,還是活生生的學習?然而,我們必須學習注意這一點。在課程的各個階段,孩子們是否能夠掌握事物,然後遺忘他們?還是他們會卡在某些事情上?在此也必須引入呼吸的過程:吸氣,屏息和釋放,以使人得以再一次自由地接收新的事物。在相反的另一個極端,老師可能教完一個完整的主課程,他所教的內容確實已經觸及到孩子,但卻落在他的身體深處—— 他的意識保持開放和清晰,但對課程內容沒有絲毫的記憶 ......就施泰納所指示的治療而言,我們再次依照前面所提到的基本原則:從孩子所處的位置遇見孩子的需求。

 
幻想豐富的孩子處在哪一個點,致使他傾向於產生強迫性的思考,無法遺忘想法和圖像?當我們成年人的腦海中有太多問題而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它們,如何提出新的想法時,我們便開始跑步、運動,希望透過運動和新鮮的空氣,使我們腦海中的某些事情也開始動起來。運動也是我們先前描述過的這些孩子們的治療方法。重點是選擇可以有意識地練習「動起來」的科目— 例如,在寫作中,老師應該確保孩子們不會被某個字母卡住,而是用手真正流暢地寫字。 


歌唱也是一個「運動」的科目。當您害怕時,您也會為無法撼動的想法和圖像所困擾。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人會開始唱歌,然後就會感覺到更加自由。歌唱對幻想豐富的孩子有真正的幫助,因為他的整個身體都將浸透在自身活動的振動中,使他腦海中的圖像和想法再次自由地流動無阻。 


對於幻想貧乏的孩子,老師應將所有的愛和注意力集中在幫助孩子學習使用自己的感官上。通過感官活動,他的思想生活可以被穩固為可以回憶的想法和圖象。讓孩子看別人畫畫,或仔細觀察或專心聆聽—— 這都是方法。需要精確聆聽的器樂也很有用。施泰納鼓勵孩子們在同一堂課中唱歌和彈奏樂器,以便可以交替地自己創造音樂和聆聽音樂。以這樣的方式,透過幻想豐富的孩子創造音樂而幻想貧乏的孩子聆聽,孩子們彼此之間可以產生促進健康的效果。 


優律思美在這兩類型兒童的治療中扮演特殊的角色。對於無法遺忘想法和圖像的幻想豐富的孩子們來說,這似乎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對他們而言,三元步伐(threefold walking)、單腳跳、跑都可以使他全身運動。母音對這些孩子有特殊的效果,因為母音存在於血液中並形成器官。當孩子們在進行三元步伐(運動)練習時,他們會對由有機體產生的過於侵入性的想法和圖像產生鎮定的作用。它們刺激生長力量以促進器官的發育,並將其錨定在器官上,使其不能輕易地被釋放出來。施泰納在他的療癒性優律思美課程15中描述了母音如何刺激「自身形成」( “self-becoming"),即鞏固形的發展。難以將想法和圖像帶入意識的幻想貧乏的兒童,也可以透過優律思美得到幫助。他們可以透過練習子音來受益,通常是站在定點時(即僅靠手臂做動作)。子音有助於溶解固定的形,抵消變形— 它們「消融自身」("de-self")。 


一位優律思美老師曾告訴我,她是如何把施泰納的這些指引付諸實踐。個案是一個高中學生,據他的母親說,他每天下午都要苦坐好幾個小時來做功課,因為他很難記住在學校所學的事情。以溫厚的方式,這個學生願意和同學一起參加當地優律思美人所策劃的童話劇。這個高中生被分配到敘事組,其角色是站著示範大部分的子音。這是每週兩次,每次一個小時的練習。隨著表演時間的接近,意味著放學後要進行額外的排練,這個學生沒有任何怨言地參與。當老師問他這對他來說會不會難以負擔時,他說:「哦,不會的。在昨天的排練之後,我的狀況很好,我甚至完成了我的工作本。」在這兒,我們可以看到子音—— 尤其是當它們在原地站著練習時— 具有使靈性力量從新陳代謝/ 四肢系統中鬆開的效果。它們使器官從僵化的狀態鬆開,使它們適應了形成新形式的可能性,朝更健康的方向改變,並伴隨著使生長力量更容易被釋放以供思考。 


因此,我們看到自我覺察(self-awareness)—— 在晚年的生活中如此重要—— 存在於記憶和遺忘之間,以及吾如何真正地被邀請站在意識的門檻上,成為睡眠與清醒,記憶與遺忘的主人。吾站在門檻上注視著其心魂生活的圖像可以伴隨在我們每一堂優律思美課和音樂課,以及涉及這些要素的每一堂課中。 


結語



當我們觀察大頭或小頭孩子的身體大小和形態時,我們在研究物質身中吾的印記。因為這個原因,治療也是物質性的。對於塵世型和宇宙型的孩子,我們不是在處理形態方面的問題,而是在處理這種形態的起源過程。我們在此得到的印象是,吾的印記更多地存在於乙太身的功能,因此治療也與心魂力量的功能面向有關。喚醒強烈的情感以刺激使形完全發育的生長力量,致使吾— 經由被刺激的星辰力量— —進入乙太/ 物質身工作。對於幻想豐富和幻想貧乏的孩子,我們將焦點放在意識的內容上—— 我如何處理星辰身帶來的意識?什麼存在於睡眠和清醒中?在記憶與遺忘時,吾代表什麼?在此,我們的治療目標在於幫助孩子發展他中間的領域,從而使一種真正的「安在」(”in-dwelling")在自身的感受成為可能。在這兒,我們在星辰身中接受吾的印記。 


施泰納一次又一次地要求老師注意學習如何正確呼吸的任務。分別在兩個極端類型的兒童的描述中,透過治療使在中間達到平衡,我們示現出呼吸的原型如同在兩極間的和諧:動和靜。安靜和專注是任何有意義的感官/ 神經活動的先決條件;另一方面,運動的意願是任何新陳代謝/ 四肢活動的前提。從人智學理解人的角度來說,學會正確的呼吸,意味著學會生活在我們有機體的三元性中,學會找到中間的領域。 


對於教學而言,學習正確的呼吸意味著對課程的主題充滿興趣,理解內容並愉悅地內化。 當然,有愛的地方就會有痛苦。 充滿興趣或喜愛地接受某些東西並不意味著它總是輕鬆的—— 它可能也需要努力。 但是,如果教師沉浸在他的教學主題,並且以與大頭和小頭孩子描述的方式呈現它,那麼即使是一個嚴重學習困難的孩子也可以透過這種方式被觸動。 使他對它的同感被喚醒,使他能夠一步一步地進入它。 因此,對於這些不同類型孩子的治療,也可以幫助老師衍生出一些在課堂上「學會正確地呼吸」的想法。(二之二,全文完)



Michaela Glöckler醫師,1946年出生於德國斯圖加特。自華德福學校畢業後,於弗萊堡和海德堡學習德國文學和歷史,1972至1978年在圖賓根(Tübingen)和馬爾堡(Marburg)學習醫學,並在Herdecke社區醫院和波鴻大學(Bochum University)醫院接受專科培訓,成為一名小兒科醫師。她在Herdecke社區醫院擔任小兒科醫師十年,並在德國Witten的Rudolf Steiner學校擔任醫療顧問。自1988至2016年,擔任瑞士Dornach歌德館靈性科學學院醫學部部長,並自2002年起在世界各地舉辦 International Postgraduate Medical Training / IPMT,推展人智醫學。她致力於華德福教育與校醫的聯繫整合,以身為終生的華德福學校校醫為榮。


Reference:
9. Rudolf Steiner, Knowledge of Man and the Form of the Lesson, Bibliography No. 302, 1978, Lecture on June 13,1921.
10. Ibid.
11. Ibid.
12. Rudolf Steiner, An Outline of Occult Science, Bibliography Nr. 23, 1977.
13. Rudolf Steiner/Ita Wegmann, The Foundation for an Extension of the Art of Healing, Bibliography No. 27, 1991, Chapter 1.
14. Refer to Rudolf Steiner, Development of Man, World Soul and World Spirit-Part One, Bibliography No. 205, 1987, Lectures on July 2 and IS, 1921.
15. Refer to Rudolf Steiner, Curative Eurythmy, Bibliography No. 315, 1981.


原文出處:Das Schulkind – gemeinsame Aufgaben von Arzt und Lehrer (1992)
AnthoMed Library: Constitutional Types in School-Age Children


本文經Dr.Michaela Glöckler授權 / 中文翻譯:許文婷

2020年1月7日 星期二

學齡孩童的體質類型(二之一)

作者:Michaela Glöckler, M.D醫師





對人體三元系統的洞察


當魯道夫‧施泰納(Rudolf Steiner)提到有關困難的孩子時,我們不會發現像是「輕微腦功能障礙」(minimal brain dysfunction)、「攻擊性行為」(aggressive behavior)、「過動症」(hyperactivity)或「因兒童周圍環境引起的變化」(change brought on by the child's environment.)之類的診斷。因此,當現代人使用這些命名時,我們必須先試圖理解施泰納描述兒童的方式,這種方式可以幫助我們更接近孩子的真實本性。在1923年2月6日的這個演講1中,以及在「 人的智識和課程形式」系列2(Menschenerkenntnis und Unterrichtsgestaltung)中,他用六種體質類型來描述孩子:大頭和小頭,塵世和宇宙,幻想豐富和幻想貧乏。藉由孩子以最與眾不同的方式表達自身並呈現自己的內在,體質類型說與四種氣質連結了基本的體質特徵。教育和醫學的普遍性任務是要幫助孩子在就學的這段期間,完全展現其個別性。由於對這六種體質類型的研究不如對四種氣質來得廣泛,我希望這篇文章能引起大家對此有更多的興趣。


施泰納以人的三元性3為基礎,描述「大頭」和「小頭」類型的兒童。他在校醫歐根‧寇立思可(Eugen Kolisko)在場時所做的重要陳述:老師和醫師要出自本性地將人的本質視為三元。因為除非我們在內在體驗了這三元系統的真實性— 直到我們對與之相關的力量和功能有了直覺— 這些洞察才能引導我們,並喚醒我們去理解孩子所經驗及受困的部分,同時也了解他們在教室中的需要。


讓我們更仔細地研究人的三元性及其與周圍世界的關係。人可以透過三種方式在身體,心魂和靈性上與世界連結。首先,我們透過聽覺、味覺、嗅覺、觸覺和視覺來與世界建立連結。與感官聯繫在一起的是我們的思維,它將感官經驗帶入意識之中。神經/感官與世界連結的關係為:當我們的神經和感覺器官更好地發揮作用時,我們就會更成功地將自己沉浸於世界的品質中— 感知並描繪出在我們心中真實的現實世界。在感知和思考的過程中,我們使自己與世界相似,我們謹慎地使自己適應世界的事物,並試圖了解它的真實本質。我們經由觀察和思考來尋求與周圍環境的一致性。例如,如果我正在與之交談的人看到一朵特別的花,而我決定也去看一看,那麼我們倆都看了相同的東西。我們相遇於客觀的真實中。在我們身體上半部的神經/感官系統中,我們有能力納入世界— 讓它銘印在我們身上— 如其所是。這些印象造就了我們心魂生活的豐富性。 


而當我們經由新陳代謝系統—尤其是透過口腔、腸道和肛門—與世界的關係則完全不同。想想您的週末購物車,裡面裝滿了您所挑選的所有好東西— 冰淇淋、冷凍海鮮和冷凍菠菜。在這一週中,這些食物都會經過您(的新陳代謝系統)。在這裡,發生的事情與在神經/感官系統發生的事完全相反。當消化過程正常進行時,沒有一件事物會保持原樣。一開始,我們用牙齒將自己「銘印」在「世界」上。當我們咀嚼並壓碎食物時,它會隨著接收到我們的銘印而改變。在接下來的消化過程中,我們會溶解、分析和礦化這些物質。世界自身的存在死亡,並透過新陳代謝活動在我們體內重生,成為人的質素(substance)。死亡和新生發生著。但是新陳代謝的典型特徵是,人的身體內質素的建構,是從已經「死亡」的植物和動物質素以及溶解的礦物質中而來。這個新的創造,是完全個別化的,僅在物質存在中形成一次,是透過新陳代謝,透過建構人體個別化的蛋白質而創造的。就像我們在感知過程中「成為世界」一樣,世界也透過消化器官的作用「成為人」。 


與世界連結和開放的第三種方式是透過呼吸。在這兒,我們不像處理食物那樣地和固體和液體物質工作,也不像感覺印象那樣地和光、空氣、聲音和溫暖工作;在這兒,我們對周圍的空氣開放。在這身體的中間區域,發生了一個非常特殊的過程。世界上的某些物質被接納了進來— 如在新陳代謝系統中— 然後進行了交換(即氧氣與二氧化碳)。我們從空氣中吸取約4%的氧氣,然後將已經在體內形成但不再需要的二氧化碳呼出。但特別的是,我們所吸入的空氣大部分不被改變地又被呼出。關於這部分維持不變的空氣,我們發現了其與我們的神經/感官系統活動相似的地方:我們接受了這個世界的原貌,並允許它保持不變。奇怪的是,若量化來看,在這中間的領域並不是個別性的元素占優勢,而是我們允許這「世界」保持不變的部分— 歸因自我們所吸入和呼出的大部分空氣「未經使用」的事實。這也可以透過以下事實來證明:我們所呼出的空氣中仍然含有足夠的氧氣(約17%),能夠使停止呼吸的人心肺復甦,自其中吸取4%的氧氣用於自己的呼吸或「氣體交換」。因此,正是在這身體的中間區域,以一種奇妙的方式使世界和個人的需求和諧運作,以造福世界。就我們身體的本質而言,我們有充足的盈餘,讓我們能夠奉獻給這世界的,遠超過我們對這世界的任何需求。

 
在我們身體的中間區域,我們也在「重」與「輕」之間呼吸。與此相關的是,神經系統和消化系統的兩極具有其獨特的特徵。以大腦為中心的神經系統漂浮在腦脊髓液中,這帶給它浮力並減少重力的作用。但是當我們看到橫膈膜下方的腹腔時,我們發現器官在重力的作用下垂掛著。例如,苗條的人胃部真的比較下垂;如果是肥胖的人,則腹腔內壁有脂肪緩衝,胃會被某種程度地向上推。因此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橫隔膜下方,重力對新陳代謝系統的作用;而神經系統在很大程度上不受這些影響,而是依阿基米德的原理使其浮起。我們也以相應的方式經驗了與這三個系統相連結的心魂力量。 


我們體驗到有意識的思想生活是輕亮光明的,而非物質或沉重的。即使我們有「沉重的」思想,就此面向而言還是輕盈的。在中間區域— 位於胸腔的肺中— 存在恆定的負壓,在吸氣過程中負壓會增加,並隨著我們的呼氣而持續,以使肺不會塌陷。因此,在吸氣和呼氣的過程中— 吸入和吐出— 形成了上與下之間,輕盈和沈重之間的平衡,在這兒仍以輕快為特徵。因為我們體驗到我們的感受是相對輕盈和靈活的,儘管感受與身體的連結相較於思維是更加清楚的。相比之下,我們感受到我們的意志與身體完全捆綁在一起及其沉重感,好像我們不得不從重力的作用中費力地移動,使我們的四肢運動以與重力抗衡。 


經由我們的身體,我們以三元的方式與世界連結。而我們的心魂生命也一樣透過三元的方式與世界聯繫,因為我們生活在意志、思考和位於其中間的情感中— 在其中尋求自我與世界之間的平衡。我們呼吸的節奏與宇宙的節奏和諧一致。休息時,我們每分鐘呼吸18次— 即每小時呼吸1080次,每24小時呼吸25,920次。這與太陽在春分時的日出點經過整個十二黃道宮的週期年數相同。 因此25,920年是所謂的「柏拉圖宇宙年」("Platonic world-year")。魯道夫‧施泰納一次又一次地提到人類生命與世界進程之間的這種特殊聯繫。全年的太陽週期中所包含的— 冬季和夏季(冷和熱)以及春季和秋季的過渡期— 相當於地球上經歷的一個24小時周期,白天和黑夜(也包括冷和熱)以及介於黎明和黃昏之間的美妙過渡氛圍。 


教育和醫學的任務



對於嬰兒和幼兒,神經/感官系統和新陳代謝系統相互連結,但尚無法得到活躍自主的中間區域的協助。當孩子開始上學時,教師和醫師的主要任務是在教學和醫學上支持這一中間區域的形成。因為在這個領域中,個人的需求和對世界的關照應該和諧平衡— 使我們成為真正的人。如果有人以不友善的方式和我們說話,我們會因不被人性地對待而感到難過;而當被看見理解,或適當的姿態則會寬慰我們,並感受到這是我們共同人性的一種展現。正是在這個與世界一致的領域中— 來自我們自身以及對世界的知識和經驗可以和諧地相遇— 我們的人性存於其中。我們的任務是透過教育幫助加強和鼓勵這人性的發展。 


有些孩子的神經/感官系統和新陳代謝系統在一開始就失去了平衡。施泰納在上述提到的1923年2月6日的演講中談到了這些孩子,他在談話中還寬慰地說,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這兩個系統完全和諧地相互運作。天秤總是向一側或另一側傾斜一點。出於這個原因,重要的是,面對每個孩子時,我們都要在心中靜靜地自問— 這三個系統在您的個別情況中是如何相互關聯的?我要如何才能幫助您加強中間的領域? 


「大頭」和「小頭」類型的兒童 



在所提到的演講過程中,施泰納依照三元的劃分,描述了我們很容易掌握的關於兩種類型兒童的特徵— 「大頭」和「小頭」類型的兒童:「我們有神經/感官系統,但只有在我們知道神經/感官系統實際上不是受地球上物質的物理化學法則所支配時,我們才能正確地理解它。透過神經/感官系統,人是在存在於地球法則之上的。因為在其形成過程中,神經/感官系統完全是前世存在的產物,人依據他的前世存在而得到神經/感官系統,因此— 實際上,神經/感官系統的所有物質法則已經超越了塵世的物質性— 他的神經/感官系統亦能平行發展與心魂及靈性相關的所有功能。」4 


現在,假設一個孩子的頭部,與軀幹和四肢相比過度地發達,這表示神經/感官系統沒有和諧地整合到其他部分中。在談到這種體質類型時,施泰納指出,孩子的星辰身和自我(吾)並不想真的掌握神經/感官系統。由於這個原因,這樣的孩子有做白日夢的傾向— 擺脫他們周圍塵世的活動— 而不是透過開放的感覺器官機敏並積極地參與其中。正如大腦漂浮在腦脊髓液中(在很大程度上不受重力影響)並在頭骨內受到保護一樣,這些孩子也有過分屈從於神經/感官系統中特定動力的危險。與此相關的「大頭」現象不僅是外部測量的問題(可以透過頭圍的測量或多或少清楚地辨識)。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思考功能的問題,由於神經感官過程無法與生物體其餘部分整合的缺陷,導致無法對周圍環境機敏地覺察。 


讓我們嘗試描繪這樣一個「大頭」的孩子。他有些無意識地走著,做夢般地繞著教室走,陷入了沉思。他似乎並沒有非常積極地參與周圍的環境,因此沒有表現出任何熱情的反應。通常可以觀察到他站在某個地方,夢幻地環顧四周。您不會覺得他在非常仔細觀察事物,他似乎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有更整體而一般性的印象。當您到學校時,常會發現一個這樣的孩子已經在他的書桌上,或者在窗戶旁邊,或冬天時在暖氣旁。他發現很難集中注意力並且精確地區辨,並且傾向於以表淺的方式聆聽和掌握事物。他無法將遇到的事情清楚地保留在自己的思考中,以致無法精確地掌握。另一方面,他充滿了圖像和夢幻,擁有豐富的心魂生活,並天生具有某種愉悅。就他的氣質而言,主要是風相(sanguine)/水相(phlegmatic)的。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可以做些什麼來幫助平衡。為了激發孩子能分辨,使事情更清晰的能力— 使他們「落地」("down to earth”),必須喚醒什麼樣的情感和感覺?圖像式地說,他必須學會感受冷與熱之間的差異— 尤其是在模糊、微弱的熱的存在下所發生的界限與收縮— 這與我們經歷冷的方式截然不同,冷使我們繃緊,使我們清醒。我們會說「刺骨的寒冷」( "biting cold”),而不是「刺骨的熱」("biting heat")。而且我們每個人都可以體驗到冷靜的頭腦可以幫助我們對事物形成清晰、理性的看法。因此,施泰納建議創造冷的感受,尤其是在頭部區域,以幫助這些「大頭」的兒童。對一些孩子來說,早上用冷水擦臉就足夠了;有些人則需要擦拭到腰部。擦完之後會怎樣?透過這樣喚醒感受—區別冷與熱的感受— 使孩子的思想生活與感覺器官的功能連結。因為孩子的自我(吾)和星辰身只願意試探性地與神經系統的器官相連結,所以出現了系統之間的不平衡。但是,如果給予孩子強烈的刺激以鼓勵覺察其中差異,使他自朦朧的夢幻中清醒,那麼星辰身和自我(吾)與神經/感官活動之間的聯繫就會增強。這樣的孩子真的寧願只做夢,讓事情在他面前流過,而不願去經歷受傷、刺激、冷的事物,從而產生意識和自我意識。透過在早上用冷水輕輕擦拭孩子,我們正在幫助他進入感官世界— 這個有差異的、寒冷的、堅硬和清晰的世界。這是治療的一個面向。我們可以這麼說,我們創造了一點點冬季,以使發展出醒覺和清晰度。 


第二個方面,施泰納建議透過新陳代謝來支持喚醒感官世界的過程,從這個角度出發同時也促進系統間的平衡。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們會問分化的能力(分析的、堅硬的、堅定的元素)是如何地存在新陳代謝中。它們具有溶解物質,將其與化合物分離的能力。這是代謝活動的一個面向。它的另一項任務是截然相反的:當攝入的物質被崩解並分離後,新陳代謝系統將進行建立人體自身質素的創造性任務。當我們在健康的代謝活動中越能如我們所是,我們越能經由神經系統將自己傳達給世界。施泰納在這裡提醒我們注意對立效應的法則:如果孩子的頭部已經用冷水擦拭並且更加醒覺,那麼在他的新陳代謝中,食物的分解和處理將得到相應的支持。另一方面,如果刺激生物體將物質分離出來並將其帶入身體的生命中(以合成的方式工作),那麼思考中的統合和聯繫能力將得到相應地增強。施泰納建議醫師詢問有關家庭飲食習慣的詳細資訊。例如,假若由於父母有心臟問題而採行低鹽飲食,則孩子的鹽分攝取可能太少。作為由酸鹼兩個相反的部分所形成的結晶化合物,鹽具有其特殊的意義。因為如果生物體沒有學會將鹽溶解,讓其進入整個脈絡並進行處理,那麼神經系統的功能和代謝活動就無法保持適當的平衡。飲食中足夠的鹽,或是以鉛化合物形式的藥物—(可以給予的某些特定的鉛鹽)— 會支持生物體分解固體物質或純鹽類。以這樣的方式,清晰分辨的意識能力— 分離和連結— 經由新陳代謝而促進其功能。所有的這些方法都是對「大頭」類型孩子的協助。


現在讓我們轉向看看「小頭」的孩子,他不會傾向於把自己投入於神經/感官系統的動態。在這樣的情況下,由於孩子的星辰身和自我(吾)不能適當地掌握新陳代謝,因此新陳代謝活動的動態沒有得到充分控制。他們不願意將自己與物質的死亡和復活以這種緊密的方式互相連結。當這種連結不夠緊密,孩子的個別性無法充分地滲透其新陳代謝時,會發生什麼事?於是,我們看到一個總是有些緊張的孩子,必須要靠自己的力量克服他所吃的食物中所含的特殊動力與力量。我們可以說,這些孩子在某種程度上受營養和消化過程的驅使。他們經常貪婪地、匆忙地、間歇性地吃東西,取決於他們面前有哪些食物。他們的排便也常常是不規律的。有時它們的糞便可能非常堅硬,含有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有時他們可能兩天沒有排便,然後一切又再次「動起來」。當我們更仔細地進行觀察時,我們發現孩子的其他行為也有些衝動和受驅動的傾向。如果孩子受到新陳代謝活動所產生的溫暖擺佈— 同時也受到各種物質的力量和特殊動力的控制,因為這些力量尚未得到充分地掌握和處理— 那麼他可能會變得容易激動,脾氣暴躁,火相氣質,受到物質的後座力而被驅動。當這些力量耗盡時,他可能在一個角落裡悶悶不樂、蒼白、精疲力竭,受累於憂鬱和物質負擔。在這一點上,施泰納指出:「在人類的三元系統中,新陳代謝/四肢系統最依賴於自身內持續的外部物質處理過程。因此,當我們熟悉地球上物理和化學發生的過程時,這些過程在人體的新陳代謝/四肢系統內繼續延續。但是我們對影響神經/感官系統的法則則一無所知。」 5他繼續說:「如果孩子的歸納能力,創造性的想像力太受限了,如果他不能在圖像中使事物清晰,或者在藝術上他像小小的Botocudo(巴西印第安人,譯註:現今非常少數的原始民族)這常常可見於今日的孩子— 這是新陳代謝/ 四肢系統狀況不佳的徵兆...」 6—在這種情況下,星辰身不願適當地掌握新陳代謝/ 四肢系統,因此它需要一些支持。我們如何幫助這樣的孩子來應對新陳代謝的特殊傾向?如何支持兒童的星辰身和自我(吾),透過新陳代謝以使其整合進入整個有機體?一個很好的方式是在午餐後或就寢前以溫暖的腹部包裹(敷布)給予溫暖。現代醫學說:溫暖可以放鬆自主神經系統,並使消化神經和諧運作,因此它可以刺激,緩解壓力並促進消化。魯道夫‧施泰納以圖像的形式為我們說明這一點:「神聖的靈性力量使夏天溫暖而冬季寒冷;這是靈性作用的結果,是神聖的靈性力量透過物質所呈現的。」 7給予溫暖是外用的夏天療法,它支持將物質(matter)轉化為人體所需的質素(substance)。從飲食的角度來看,這些孩子還可以透過使用一種關鍵物質— 糖—來刺激新陳代謝而得到幫助。他們的飲食必須多樣性且易於消化,並且總是包含一些甜食作為點心。現今當我們聽到這些孩子需要某種甜食來協助,會覺得很奇怪。但我們要記得,施泰納的談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三年— 當時糖仍然很短缺,學校裡有很多營養不良的孩子。對我們所談到的這些孩子們來說,重要的是,糖來自於植物溫暖的花和果實,它對新陳代謝有振奮的作用。如今,我們必須補充一點,糖當然應該是健康餐食的一部分,而不是以兩餐之間的甜食形式享用。 


這些孩子也可以透過醫學上給予順勢劑量的銀(argentum)來協助。銀是一種完全符合新陳代謝整合的意願的物質,使孩子的星辰身和自我(吾)有機會找到與消化過程的連結。但是,就藥物而言,重要的是請教校醫或孩子的家庭醫師。父母從老師那裡獲得用藥的建議時,家長的反應會有些消極— 自然是這樣的。但是,如果老師建議他們與校醫討論用藥的可能性,因為經驗告訴我們這經常對孩子在學校的行為產生正面的影響,那麼他們就更有可能接受這建議。 


從一個小男孩— 一個典型的「小頭」類型孩子—的病史中(我認識他是在他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了解到這種療法至少需要施行一年,或是更長的時間(尤其是腹部包裹(敷布))才能真正完全地成功。有一段時間會停止使用任何藥物,以便對孩子進行持續的評估。但是新陳代謝系統腹部包裹(敷布)的溫暖需要施行較長的時間,這有如是對身體的一種教育,就像是對「大頭」型孩子進行冷擦拭一樣。有時,孩子們習慣了溫暖的肚子包裹(敷布),以至於第二年和第三年晚上他們繼續要求這樣做— 我們應該讓他們享受其中。在這種情況下,通常也涉及教育問題— 這是老師可以幫助醫師的地方。因為醫師可能會開立孩子需要溫暖腹部敷布的處方,但是卻沒有時間繼續追蹤,告訴父母若僅僅是給孩子的肚子放些溫熱的東西然後再匆促地拿走是不夠的。他們需要花時間坐在孩子身旁— 創造一個舒適夏日的內在溫暖感受,說一個好的故事,使這小小的勁量電池能真正放鬆,以激發他的想像力充滿屬於自己的、生動的圖像與想法。這樣,教師可以幫助孩子喜歡這種療法,因為突然地,他的母親或父親、最喜歡的阿姨或大姐姐有時間陪伴他們。這些孩子尤其需要這些。

 
在上述提到的講座中,施泰納依照這兩個治療指引,並為教師和校醫提供了有關教學法的一些基本指導。如今,許多校醫也在教學,因此發現與老師們談論教學問題很容易。請允許我在這裡發表評論:我不斷地遇到,當校醫本身很少或沒有教學經驗時,許多校醫在與教師溝通這些問題時遇到困難。然而在觀課的過程中,他們會觀察到許多可能非常有用的事情,雖然他們自己不知道如何將其轉化為教育的語言。因此,重要的是將這些觀察帶入考慮,但是校醫也必須學會僅在真正被詢問時才陳述其對教育的想法。我作為校醫時最痛苦的一次經驗是在我第三次坐在某個二年級的課堂上。我充滿了各式各樣可以讓老師做得更好的想法,所以我說了我所注意到的每一件事情。結果是,直到兩年前我才被邀請回到班級上,因為老師無法應對這種形式的揭示和建議。知識只有在被需要時才是有益的— 只有使另一方自由時,它才能有真正的幫助。這是我們校醫必須練習實踐的事情:用充滿愛的眼睛觀看事物,以出現此景況的圖像,而不是評斷。當我們被詢問時,我們可以安全地從這些圖像的觀點出發,提出建議,嘗試描繪事物的特性,敘述過程,並以老師可以接受我們所說的內容並找到適當的教學方法的方式來回答。 


那麼,從教育的角度來看,如何幫助「大頭」和「小頭」類型的孩子呢?我們每天在教室裡可以做些什麼,來幫助加強這些孩子身體的中間區域?身體中間區域的「冬季」和「夏季」的品質是什麼?答案是,它們對應著情感的冷淡和溫暖—離斥感(antipathy)和融合感(sympathy)。離斥感:劃定界限,直接面對各種事情,封閉自己;融合感:開放自己;以及介於兩者之間:休息。就如同呼吸一般,打開,關閉,休息— 總是三元性的,具有轉折點。在吸入與呼出之間,有休息的靜止狀態。相應地,內在的平和與寧靜正是我們情感生活的中間點。 


在每節課中,讓孩子有機會體驗各種情感。離斥感,恐懼和哭泣都明顯增強了我們吸入的力量,使自己退縮。啜泣時,我們會不規則抽搐地吸入空氣,直到達到極限。另一方面,笑是呼出,開放,分享— 這是一個長長的呼出。可以這麼說,我們在笑中傾瀉出自己的情感,直到我們臉紅並完全「笑出來」( "laughed out”)。於此,我們有相反的過程:離斥感,在其中我們退後一步(哭泣是吸入的過程);融合感,在其中我們敞開自身(笑是呼出的過程)。施泰納鼓勵我們把孩子帶到歡笑的地步,然後— 現在又嚴肅且充滿同情心— 在每節課中都把他們帶到幾乎哭泣的地步,以使他們對課程內容有生動的體驗,孩子們可以經驗並在兩個極端之間建立起這中間的地帶。他們可能會生氣,惱怒或憤慨— 隨後又完全同理地參與了所說的話。無論該科目是英語還是算術,如果老師想讓孩子們在每節課中都能感受到溫暖和寒冷的感覺,他幾乎沒有時間有機會去看筆記,因為在他思考自己仍想做的事情的同時,會打斷課程的流。因為這個原因,施泰納指出,從記憶中來教學對教育和療癒都有其必要性。如果老師對所要教的內容沒有清晰的了解,那麼他就不能充分地「潛入」他想說的話,從而無法營造孩子所需要的氛圍,讓孩子充滿興致地進入所說的內容。因為老師想說的不應該只是存在於他思想中的書本知識。如果要感動孩子,使其對他有意義並引起興趣,那老師一定也必須穿透自身的情感和意志於其中。孩子的內在必須與老師授課內容的內在精髓相遇。這種高標準也對老師產生了驚人的影響,藉由對授課程內容的認同使得老師更專注並被強化。當一個人感到自己已經完全筋疲力盡時,它會產生奇蹟,因為如果我能夠用自己全部的愛和力量去做自己所做的事情,那麼我也會被力量所回報。我絕不能因為不想做而分裂自己,因為這意味著將我的內在一分為二,而這消耗力量。 施泰納提出了對課程內容認同的療癒面向:「老師真的應該試圖不要讓自己(即他個人的個性)進入課堂。相反的,他應該由準備特定課程的教材中,得到即將成為的圖像。然後他將透過教材成為某種東西,而他本人由此成為的東西將對整個班級產生異常活躍的影響。教師應該有這種感覺,當他感到不適時,他可以透過教學來克服他的不適— 至少可以在某個程度上;然後他將可能對孩子們產生最有利的影響。他應該出於情感而教,而使教學也對他有益。例如,如果他有一個陰鬱的體質,他可以在教學時變得開朗。」8這種對教學的態度所發生的影響可以直接被體驗到。然而,對授課內容的認同必須要如此強烈,例如,您想與孩子們一起唱的某一首特定歌曲充滿了您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可以說您完全被它所吸引而樂在其中。即使您還不太確定歌詞,也不要拼命地在歌曲簿中尋找:相反地,先試著哼哼看,但要真正「融入其中」並享受音樂。這使孩子們有機會進入他們的心魂— 即在中間領域,跟隨著他們的感受— 進入您所說的或呈現的內容。

 
提到療癒方面,課程中的藝術活動具有特殊的效果,因為在藝術活動中,我們完全認同(identification)了其最純粹的形式。讓我們以優律思美(eurythmy)為例。只有當我們毫無保留地進入語音和過程時,才能創建這種藝術形式。這種認同會以三元的方式表達:在動作中;在動作的感受中;以及在個人特質,對動作的個人詮釋中。我們有各式各樣學習藝術的原因,但歸根就底,它們是幫助我們學習認同的主要途徑。 


這種教學是基於老師的心之所在。當然,任何人都可以突然忘記他想說的話。但是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他可能會開始談論對孩子來說遠比他原本想說的更重要的事情。這也涉及一定程度的風險,但正是這一風險因子使孩子覺得我們有趣。當然,有自信和精熟的模範老師可以教得很好,或許也可以保持良好的紀律。但是他對孩子們產生的影響,與孩子們感覺到這樣的老師不同—「他仍然像我一樣必須學習和工作,我真的可以向他學一些東西。他還不會所有的事,但是仍在學習。」而這正是學生在學校應該學習的— 如何工作— 因為我們教給他們的內容將會被忘記,但是,我們引導他們內在和外在工作的方式— 這能力將在他們的生命中繼續存在。我們竭盡全力工作的方式對我們的學生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我們成功地使他們成為這努力過程的一部分。當老師講述他的個人經驗時,當他完全被恐懼、牽掛或喜悅的感覺所籠罩時,教室可能變得如此安靜以至於您可以聽到一根針掉落的聲音。當他呈現越多的個別性,學生越能真正體會他們的老師是一個人— 他們越容易愛他並向他學習。眾所周知,愛是紀律最好的基礎。學生總是有調皮的傾向,但是他們「克制」下來了,也許是因為他們對老師感到抱歉,也許是因為他們愛他。雖然他們在這個年紀是調皮的。惻隱之心和愛,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力量。 


在教育上加強中間領域的最後一種方式(施泰納所述,同上述的演講)是教育者的道德素養— 這是透過教育進行健康保健工作最重要的方法。 老師在道德上是什麼樣的人,他透過自己的努力所做的一切,在克服自身弱點後所成就的,不是將個人問題放在首位,而是將自己全然交托在課程內容及孩子們身上— 所有的這些使他帶來健康保健的效應,使他成為他所教的孩子們健康的榜樣。 因為身體和心魂的健康,來自於兒童身體和心魂積極地參與工作,並以和諧的方式整合器官的所有功能和個別活動。(二之一)



Michaela Glöckler醫師,1946年出生於德國斯圖加特。自華德福學校畢業後,於弗萊堡和海德堡學習德國文學和歷史,1972至1978年在圖賓根(Tübingen)和馬爾堡(Marburg)學習醫學,並在Herdecke社區醫院和波鴻大學(Bochum University)醫院接受專科培訓,成為一名小兒科醫師。她在Herdecke社區醫院擔任小兒科醫師十年,並在德國Witten的Rudolf Steiner學校擔任醫療顧問。自1988至2016年,擔任瑞士Dornach歌德館靈性科學學院醫學部部長,並自2002年起在世界各地舉辦 International Postgraduate Medical Training / IPMT,推展人智醫學。她致力於華德福教育與校醫的聯繫整合,以身為終生的華德福學校校醫為榮。


Reference:
1. Private publication for teachers: Rudolf Steiner, Faculty Meetings with the Teachers of the Free Waldorf School Stuttgart, Faculty Meeting on February 6, 1923.
2. Rudolf Steiner, Knowledge of Man and the Form of the Lesson, Bibliography No. 302, 1978, Lecture on June 13, 1921.
3. See note 1.
4. Ibid.
5. Ibid.
6. Ibid.
7. Ibid.
8. Ibid.


原文出處:Das Schulkind – gemeinsame Aufgaben von Arzt und Lehrer (1992)
AnthoMed Library: Constitutional Types in School-Age Children


本文經Dr.Michaela Glöckler授權 / 中文翻譯:許文婷

2019年12月28日 星期六

發燒、恐懼、騎腳踏車? 以不同的方式與發燒共處


作者:Dr. Adam Blanning, MD醫師





對疾病的恐懼


當我們生病時,我們會失去部分控制感。沒有人喜歡這種感覺,失去控制會帶來恐懼。疾病總是有點令人害怕,因為其中隱含著失去和無能的風險,因此我們會(適當地)擔心。我們感到恐懼的另一原因不是因為傷害本身,而只是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疾病通常是輕微的,但是如果它危及生命,該怎麼辦?我們如何知道哪些疾病是輕微的,哪些是危險的?尋求專業的醫療諮詢有助於做出決定,但是即使是醫療諮詢本身也會帶來一系列的擔心—我們只能完全信任醫療提供者的建議,也許我們可能不完全了解他們的決策過程,甚至更糟的是不被邀請參與......對於疾病的恐懼,總有許多不同層次的原因。


所有這些恐懼的共同結果是:即使只是輕微的生病,假若我們能夠自己擺脫疾病的症狀,就會覺得輕鬆一些— 我們感到有力量,我們成功的停止了疾病的過程而不必冒險。


發燒本身不是疾病


可能是由於這些不安全感交織在一起,使得發燒常被奇怪地誤解。今天,當體溫升高時,許多人常習慣性地買一瓶泰諾酚(Tylenol)或布洛芬(Ibuprofen)(譯註:美國藥局常用退燒藥)—有時甚至只是孩子「看起來臉紅了」就開始服藥。我們需要努力以改變這狀況。發燒已被徹底地侮辱,即使有完整的醫學研究和建議已認可發燒帶來的益處。沒錯,發燒感覺並不太好;沒錯,源源不絕令人恐懼的訊息將退燒等同於富有同情心的育兒方式(請注意,這些通常是退燒藥的廣告)。這些可怕的聲音淹沒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生病時我們的身體會發燒,因為這是免疫系統強大的工具。發燒本身並不是疾病。這需要再次強調:發燒本身不是疾病。發燒和發炎是我們生理防禦系統自然且重要的部分。


當我們廣泛地說體溫升高是危險的,應該迅速用藥時,我們其實是在教患者「射殺傳達訊息的信差」。我們需要更好地聆聽。我們可以更有智慧,而非出於恐懼而反射性地行動— 我們也可以學習關於發燒的事。恐懼和發燒表現出非常有趣的兩極性。


恐懼有著典型的姿態:它可以使事物分離。 恐懼會滲入我們生活中的一切,作為一種區辨和避免可能的傷害的方法。 恐懼總是告訴我們,最好是離得遠遠的,不要冒任何受傷、生病、迷失方向或失去控制的風險。 它的信息是:不要參與/投入。


發燒很重要,因為發燒帶來的品質與恐懼完全相反。 強調溫暖的所有過程都會帶來更緊密的連結。 溫暖會模糊,交融並溶解界線。 溫暖會鬆散並混合— 想想在火爐上烹煮時如何使所有食材之間的聯繫更加緊密。 作為發炎過程的一部分,增強的溫暖有助於免疫系統遇見並處理需要改變的東西。 這改變可能清除了病毒或細菌,也可能是指尖裡的碎片。


每當我們抑制溫暖時,我們都會限制了身體進行生理性「相遇」的能力。溫暖和發炎是免疫系統真實地改變被卡住狀態的途徑。


恐懼如何成為改變的原動力?它不會。恐懼比較喜歡既定的,已知的模式。恐懼總是說不要、不要、不要有任何新事物或冒險行為。讓我們用一個比喻:如果只有恐懼在說話,而我們面前有一輛腳踏車,我們將永遠不會騎腳踏車。即使在我們已經知道如何騎車,而且實際上我們確實需要從一個地方去另一個地方,恐懼仍然告訴我們,如果我們騎腳踏車,我們可能會發生車禍、受傷甚至死亡 ,因此最好不要讓這過程開始。不要騎腳踏車,絕對不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在文化上也有類似的傾向,說:“不要發燒,絕對不要!”


發燒使免疫系統發展「遇見」的能力


您可能會問:「嗯,如果我們抑制發燒會怎樣?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發燒 = 沒有生病。」。但是,當我們採取更全面、更長期的觀點時,這個邏輯就不成立了。實際上我們看到的是「沒有發燒 = 疾病重新發作」。習慣性的抑制發燒阻礙了我們免疫系統發展「遇見」的能力。 「遇見」是良好的消化,呼吸和免疫健康重要的一部分。強大的遇見能力意味著我們知道如何與世界相遇和工作,而不僅僅是逃避它。而且,只有透過練習、透過應對發燒疾病的經驗,我們遇見的能力才能變得更加強大。


一個驚人的例子來自對超過200,000名小兒科患者的大型研究,包括來自34個不同國家的兒童,詢問他們是否使用撲熱息痛paracetamol(相當於乙醯胺酚acetaminophen,即泰諾酚Tylenol),在世界許多地方這種藥物常用於退燒。該研究發現:『在一歲前使用撲熱息痛退燒,與六至七歲時發生氣喘的風險相關』,平均來說,當孩子一年級時,發生氣喘的機率增加了46%。再重複一次:孩子一歲前使用撲熱息痛退燒,與六至七歲時氣喘的風險增加46%相關。


但還不止如此:『使用撲熱息痛(在六至七歲時)增加氣喘症狀的風險與劑量相關。』換句話說,越常使用撲熱息痛,氣喘的發生率越高。實際上,『高使用量』(在研究中定義為每月至少使用一次撲熱息痛)與六到七歲時氣喘風險增加300%以上有關!


而使用撲熱息痛退燒,和鼻結膜炎(花粉症)及濕疹風險的增加也有類似的趨勢。


為什麼使用退燒藥會增加氣喘的風險?因為氣喘是一種因「遇見」的能力減弱而變得更糟的疾病。我們的肺透過呼吸的空氣不斷地與周圍的世界「相遇」。


我們透過呼吸與外界的接觸,比透過皮膚甚至是消化過程更加地持續。已知的誘發氣喘的外部因素包括花粉,草,寵物皮屑,煙和霧等。一旦我們遇見這些因子(即使我們害怕它們),總無法避免所有的這些接觸。我們必須與它們遇見,辨識它們,將它們分解並清除,這些原本不應該存在我們體內的東西。甚至是其他更非物質性的誘發因子,例如冷空氣或壓力,都要求我們「遇見」並適應。關於弱化發燒的某些事情阻礙了這種發展學習,並帶來了長期免疫失衡的潛在代價。


這裡的關鍵訊息是,我們需要機會來鍛鍊免疫系統的「遇見」。這在許多不同的層面上都是如此。其他類型的研究顯示,若兒童早期有更多的機會可以經由發炎性疾病來鍛鍊(減少抗生素使用和較少退燒),將降低日後發生過敏性疾病的風險。並且與消毒過(機器清洗)的碗盤相比,使用較不乾淨(手洗)的碗盤吃飯,將減少食物過敏的機率,因為手洗時碗盤清潔度較低,這意味著我們在消化過程中將會更規律地「遇見」細菌。


這些研究可以給我們更多的勇氣,因為我們現在知道發燒、急性發炎性疾病或消化過程中的暴露將允許孩子透過「遇見」來經驗和工作,有助於為孩子提供機會,使他們的免疫系統更成熟且精鍊。


現在,下一個重要的問題是:如果我們改變思維,並且決定讓孩子經驗發燒可能會帶來的一些好處,那麼什麼溫度是安全的?第一個實用的步驟是提醒自己,醫學上發燒的定義是溫度為100.4°F(38°C)或更高。低於100.4°F(38°C)的任何溫度,即使孩子臉部發紅,即使孩子覺得熱,也不是發燒。因此,在我們開始考慮採取任何藥物或干預措施之前,最好先抛開溫度計,看看我們真正在做些什麼。


其次,既然我們已經拿出了溫度計,並且可以肯定地說,我們孩子的體溫確實高於100.4°F(38°C),那麼我們可以讓體溫上升到多高? 102°F(38.8°C)是安全的,103°F(39.4°C),104°F(40°C)安全嗎?我們什麼時候需要介入?


最好的指引原則是,當我們生病時,我們的身體開始發燒,因為它是免疫系統的有效工具。發燒本身不是疾病。換句話說,我們的免疫系統希望整個身體達到一定程度的溫暖,並會開始發燒直至達到該目標。除非有外部條件不允許個體獨立地控制自己的體溫(例如在沒有任何空調的熱浪中,窗戶緊閉的車廂中,穿著過多的衣服/蓋太多毯子而不能夠將它們脫下),沒有一個所謂體溫過高的標準。這聽起來可能令人吃驚,但這實際上是對醫學文獻進行大量回顧的結果,並在美國小兒科醫學會(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 AAP)關於「兒童發燒和退燒藥使用」的臨床報告中進行了總結:

「許多父母即使在低燒或沒有發燒的情況下也服用退燒藥,因為他們擔心孩子必須維持『正常』的體溫。然而,發燒不是主要的疾病,而是一種生理機制,有益於對抗感染。沒有證據顯示發燒本身會加重病程,或引起長期的神經系統併發症。因此,治療發燒兒童的首要目標是改善兒童的整體舒適度,而不是著重於體溫的正常化。」


AAP報告進一步指出:
「當家庭諮詢孩童的發燒處置時,小兒科醫師和其他醫療照護提供者應該盡量減少對發燒的恐懼,並強調退燒藥不能預防熱痙攣。」


是的,許多人擔心發燒的另一個原因是有熱痙攣的危險。但是,發燒引起的熱痙攣發作與體溫的急劇升高有關,而不是與任何特定的溫度有關,並且,正如報告所說,『退燒藥的使用不能預防熱痙攣』。熱痙攣在5歲以下孩童的發生率約2-5%。避免熱痙攣更有效的方法是了解如何與溫暖工作。我們希望避免在發燒剛開始溫度升高時,以錯誤的方式進行干預。常見的情況是孩子的頭很燙,但四肢卻冰冷。在此階段,我們不做任何阻礙溫暖的事情(特別是避免給孩子酒精浴,或將孩子放入冷水之類的事)。這是因為免疫系統在此時有一個非常特定的目標:加熱整個身體,使體溫升高。因此它將製造任何必要的溫度以完全溫暖四肢。如果我們干預並冷卻孩子的四肢或胸部,那麼發燒會急劇上升,因為身體會竭力創造更多的熱。結果,頭部(和大腦)將遭受更劇烈的溫度變化。一種更好,更簡單的方法來避免熱痙攣的發作,是在發燒的第一個階段— 頭部發燙,但腳和手發冷時— 將孩子放在溫暖的被褥下,而且幫助身體溫暖四肢。將熱水袋放在雙腳旁是非常好的方法。了解發燒的自然過程,以及其他溫和的自然支持療法,可以幫助您安全地照顧兒童渡過許多常見的急性發燒疾病。


對發燒有所準備


現在,您可能對發燒有不同面向的看法。希望能減少您的恐懼,並且覺得有所準備,能以不同的方式來與發燒工作。說著「永遠不要讓您的孩子騎腳踏車」的恐懼的聲音可能不會靜默,但可以透過不同的方式來應對。讓我們以一些一般性準則作結語,讓您知道何時可以讓孩子發燒,並讓免疫系統提高抵抗力:


• 首先,一個基本警告:三個月以下的孩子,任何發燒(100.4°F-38°C或更高)都需要由醫療專業人員進行評估。此時免疫系統尚不能解決「遇見」的任務,因此不適用於我們討論的研究— 任何三個月以下的嬰兒都應排除更嚴重的疾病。


• 其次,給孩子補充大量水份— 水,或是茶和湯等等。鼓勵規律地飲用。發燒期間很容易脫水,脫水會增加不適感並減緩修復。脫水的跡象如嘴唇乾燥,沒有眼淚,尿布變少。


• 尋找其他重大疾病的跡象,特別是這兩個極端:當孩子處於痛苦中,並且在提供日常的安慰措施(照護、擁抱、分散注意力、安撫)後仍無法安慰時;或者相對的,如果孩子不參與,不回應您或表現昏睡— 這些症狀需要特別留意。如果有這些跡象,請帶孩子去看醫生。


• 相反的,如果您的孩子似乎沒有被發燒困擾(即使體溫很高),請給他們足夠的空間來與發燒工作。如果沒有其他嚴重疾病的跡象需要尋求醫療,通常兩歲以上的健康兒童會發燒三天(72小時)。此時發燒會經歷多次的週期過程,進而允許一個重要的發展階段完成。


最重要的是:使用常識。如果您不確定— 請尋求幫助。思考一下這個醫學研究,並訂定您自己對發燒的「交通規則」,試試對您家庭有效的方法。

並減少一點點在世界上不必要的恐懼— 去騎腳踏車吧~



Adam Blanning醫師在美國科羅拉多州丹佛市從事人智醫學家庭醫學研究。 他廣泛地教導如何支持兒童的健康成長和發展。Blanning醫師目前是美國人智醫學與療法協會(AAMTA)及美國人智醫學醫師協會(PAAM)理事長。 您可以在DenverTherapies.com/blog上訂閱他的電子報


Reference:

1 Lifestyle factors and sensitization in children—the ALADDIN birth cohort. Stenius F, Swartz J, Lilja G, Borres M, Bottai M, Pershagen G, Scheynius A, Alm J. Allergy. 2011 Oct; 66(10): 1330-8. https://www.ncbi.nlm.nih.gov/pubmed/21651566

2 Allergy in children in hand versus machine dishwashing. Hesselmar B, Hicke-Roberts A, Wennergren G. Pediatrics. 2015 Mar; 135(3): e590-7. https://www.ncbi.nlm.nih.gov/pubmed/25713281

3 Clinical Report—Fever and Antipyretic Use in Children. 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 https://pediatrics.aappublications.org/content/pediatrics/127/3/580. full.pdf

4 ibid.

5 https: //www.ninds.nih.gov/Disorders/Patient-Caregiver-Education/Fact-Sheets/ Febrile-Seizures-Fact-Sheet

6 See Michaela Gloeckler’s wonderful book, A Waldorf Guide to Children’s Health: Illnesses, Symptoms, Treatments, and Therapies. Floris Books, 2019.

7 Find more guidelines from the AAP at https://www.healthychildren.org/English/ health issues/conditions/fever/Pages/Fever-Without-Fear.aspx



原文出處:Working with fever in a different way :Fever, Fear, and Riding a Bicycle (LILIPOH, no.97, 2019, Fall)

本文經Dr.Adam Blanning授權 / 中文翻譯:許文婷

2019年12月12日 星期四

當孩子因感染而發燒時—給父母的額外提醒 (二之二)





作者:Prof. Dr. med. David D. Martin醫師
德國人智醫學菲爾德醫院(Filderklinik Hospital)
德國圖賓根大學兒童醫院(Tübingen University Children’s Hospital)

小兒內分泌,腫瘤與血液科主治醫師


聲明:本文內容並不意圖取代專業的醫學建議、診斷或治療。無論您在此中閱讀了任何內容,請務必諮詢合格的醫療照顧提供者,遵從他們的建議以免耽誤病情。在使用此文所提供的任何資訊時,您必須全權為自己負擔責任,並了解與同意作者及他的所屬團體毋須為任何因此應用而導致的要求、損失或傷害負責。
問與答(Q&A)

發燒是一種疾病嗎?



請永遠記得,發燒本身並不是病,而是讓身體對抗感染的反應。這是為什麼美國兒童專科醫學會(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 )和英國國家卓越健康照護部門臨床指引(Nice Guidelines,譯註: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 )都告訴我們不需要抑制發燒(8)。


發燒的體溫極限是多少?



發燒的定義是,當身體體溫超過38.5 °C 。發燒很少超過 41.7 °C  ,而超過 42.2 °C 更為罕見。正常的發燒是由身體主動產生並引導,因此體溫不會上升至危害身體的程度(9)。


我們什麼時候需要去看醫師?



發燒不會危險,但潛在的疾病可能會對孩子造成威脅。以下是一些危險疾病可能的徵兆(10):

- 所有小於六個月的嬰兒,在發燒的當天應該要去看醫師,除非經驗豐富的照顧者可以有充分的根據來評估孩子並不危急。

- 當孩子的反應與平常不同,無精打采,或以奇怪的方式回應,或他無法讓自己感到舒適,不停的哭鬧,或您仍然覺得擔心或不確定。

- 如果孩子看起來病得很嚴重或了無生氣,頸部僵硬,超過六個小時不喝任何東西(有沒有進食在一開始並不重要)

- 若發燒超過兩天,為了安全起見,請讓醫師檢查;除非您孩子的狀況明顯的好轉。在任何發燒超過三天的情形下,必須做尿液檢查,以排除尿道感染的可能。


什麼是發燒?



發燒是身體對入侵的細菌及病毒的反應。細菌和病毒常常引起疾病,當身體還沒有學會如何與它們相處,或當一個人虛弱或處在壓力下。非常重要的是去了解發燒是身體主動產生的:當身體突然感覺到正常的溫度36.5-37 °C 是過冷的,於是身體開始顫抖,並自周邊收回熱以增加身體的核心溫度。


有沒有什麼動畫可以讓我們了解發燒是身體的朋友,它如何工作等等?



我還沒有找到,也許您可以幫我製作一個?您可以閱讀了解發燒所帶來的正面幫助(例如(5,11))。


什麼是對待發燒的好方式?



發燒的第一個時期和手腳冰冷,寒顫,與尋求溫暖與休息的行為有關。如果您了解這些,您會知道此時病人需要溫暖因而可跟著您的直覺:讓他們在溫暖的床上休息,好好地蓋被,給他們一個熱水袋(對孩子來說溫暖的櫻桃核枕頭比較安全),並且喝溫暖的水,直到他們手和腳都溫暖起來,不再感到寒冷。此時體溫到達高原期—發燒的最高峰。這通常需要一至二小時來達到此溫度。發燒高原可以持續好幾個小時,直到體溫開始下降。當他們開始流汗,並且覺得太熱時,您可以減少被子,只要他們不覺得冷就足夠。通常,溫度在傍晚升高,並在第二天早上下降,並且這循環會持續好幾天。(見上面「我們什麼時候需要去看醫師?」)


您說「不要害怕體溫升高」,但要是出錯了怎麼辦?我們該怎麼做?我感覺似乎我們需要去控制發燒......



發燒不是疾病。疾病會出狀況,因此,這是為什麼一旦您有懷疑時您需要去看醫師。單單「控制發燒」,會隱藏症狀,導致延誤對嚴重病情的診斷 (12)。


在熱性痙攣(febrile convulsions)的情況呢?



臨床隨機試驗的結果顯示常規使用退燒藥並無法預防單純性熱性痙攣(13)(14)(15)。年齡在六個月至六歲間的孩子約有5%有熱性痙攣的傾向。隨著年齡長大,他們幾乎都不會再犯,也沒有發育上的後遺症。熱性痙攣幾乎無法避免,但幸運的是,單純性熱痙攣雖然很嚇人,但並不危險(8)。與癲癇不一樣:有些癲癇在發燒後好轉,有些則惡化。


發燒需要以退燒藥治療嗎?



不。退燒藥(撲熱息痛paracetamol/乙醯氨酚acetaminophen/布洛芬Tylenol, ibuprofen)是讓大腦抑制發燒反應的藥物。雖然很多醫院與診所還沒有在臨床上採行 (16),大量的科學研究已一致認同發燒可能帶來的助益,並且需要權衡使用退燒藥的風險,與些微減低不適或疲倦感的意圖(8)(5)。(見下方更多的科學事實)


發燒一定需要以抗生素治療嗎?



不。抗生素是用來毒害細菌的,無論是直接殺死,或是阻止它們不斷複製。發燒較常是由病毒所引起,而抗生素對於對抗病毒則沒有幫助。甚至很多細菌感染可以由免疫系統本身所完美的克服,無需使用抗生素。(並且在發燒的情形下,免疫系統會作用得更好,例如在兔子的動物實驗上:將第三型肺炎球菌( Pneumococcus type III)注射到兔子皮下,他們開始發高燒,產生局部膿瘍,並且在沒有使用抗生素的情況下數天後痊癒。然而,當他們的發燒被抑制,這些兔子再也無法充分地對抗細菌並且死於敗血症 (17)。


有些醫師告訴我們當發燒時要脫掉一些衣服,所以我們該相信誰?您可以為您的立論證明孩子在發燒時需要保暖嗎?



只要想—孩子的大腦正在告訴身體需要更多溫暖以更好的對抗病毒或細菌,而您卻脫掉了孩子的衣服。這時大腦會告訴身體要更努力的工作來產生更多的熱,因此孩子會開始感覺到冷、不舒服、甚至開始發抖。從另一個角度看,讓孩子保暖會告訴大腦:「一切都會好好的,體溫正在升高,不需要有更多壓力。」這樣孩子會感覺到比較舒服。動物實驗顯示當動物發燒時,若在溫暖的環境中,他們會活得比較好(5,18)。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用溫水浴?在發燒的初期或是中期呢?



在孩子發燒時泡溫水浴是有點不確定的。只要將孩子塞進溫暖的被窩中就會覺得舒服些。


我可以使用電子媒體嗎?為什麼發燒的孩子不應該看電視或youtube卡通?大部分的人認為沒有關係啊!



試試當您自己發燒時也看卡通,試著感覺看看這樣是否對您較好。事實上,閉上眼睛或至少不要讓眼睛費力的看東西可能是您最想做的。當看到吸引人的卡通時,這樣的直覺會被忽視,但這對孩子並不好。當你發燒時,無意識地觀賞每秒8至50個畫面並不是大腦所需要的。


除了神經感官的壓力和畫面的催眠本質會造成神經運動發展的缺乏,大部分卡通的內容與品質並不適合孩子。這也是美國兒童專科醫師學會所提供的資訊(19)(對沒有發燒的孩子也是一樣!):
對18個月以下的孩子,除了遠距交談(例如和住在很遠的祖父母聯絡)外,避免使用螢幕媒體。父母若要為18-24個月的孩子選擇數位媒體,應該要選高品質的節目,並且和孩子一起觀賞,來幫助孩子了解他們所見。
對2至5歲的孩子,限制每天看高品質節目的時間少於一小時。家長應該和孩子一起觀看,並幫助他們了解所看到的內容,並應用在周圍的世界中。
對6歲以上的孩子,持續限制使用媒體的時間及種類。並確定媒體沒有取代適當的睡眠、運動,和其他有益健康的活動。
一起規劃出不使用媒體的時間,像是晚餐或是開車時,以及家中不使用媒體的地點,例如臥室。


以下是一些關於孩童期使用媒體的訊息:
· https://childdevelopmentinfo.com/family-living/kids-media-safety/television/babies-television/#.WGLL41z9vD4
· http://www.raisesmartkid.com/all-ages/1-articles/13-the-good-and-bad-effects-of-tv-on-your-kid
· https://novakdjokovicfoundation.org/negative-impacts-of-cartoons/
· http://thestir.cafemom.com/tweens_teens/124144/too_much_tv_can_make
· http://pediatrics.aappublications.org/content/138/5/e20162591


灌腸(Enemas)在很多國家中被使用,像是德國和印度。您會建議嗎?



灌腸可以舒緩發燒的不適,便秘以及脫水。灌腸應被嚴謹的看待,只有在有適當安全措施的情況下施作。然而在第三世界或是就醫不便的遙遠區域,因這些家庭幾乎沒有帶孩子至醫院進行靜脈輸液的機會,灌腸因此成為常見的處置(20)。灌腸處置使用35 -37 °C的溫水(嬰兒50-100ml,學步兒至 200 ml; 或是藥局所提供的給腹瀉孩子的口服電解液也可以被使用來灌腸(例如 Oralpaedon® neutral))。這可以使循環穩定,特別在年齡很小或是喝水量很少的孩子,並且緩慢地、溫和地使溫度下降。可以在藥局或是網路上買到大約220 ml 的灌腸橡皮球(6,7)。


但是如果我們想要退燒會怎麼樣?



感染性疾病的病程通常不會因為退燒而較快痊癒(雖然您可能暫時覺得比較舒服)。相反地,許多科學研究證實,比起 37 °C,體溫在39 至41 °C時可以更有效地控制感染。在97%的病例中,使用自然療方就已足夠(6,7,21–25)。然而,我確實有一位病人因為先天性的腦部缺陷,在發高燒時總是大量地嘔吐。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會使用常規的退燒藥。


我們該如何使用常規的退燒藥?(例如撲熱息痛paracetamol/乙醯氨酚acetaminophen或布洛芬ibuprofen)?



請記住,在大部分的情形下,孩子不需要常規的退燒藥,而且長期下來對他們沒有幫助。所以請先嘗試其他的方法來讓您的孩子感覺安全和舒適。常規的退燒藥( 撲熱息痛paracetamol/乙醯氨酚acetaminophen或布洛芬 ibuprofen)可能被限制性的使用在緩解疼痛和不適(而不論發燒的程度)。對孩子來說,布洛芬Ibuprofen會比撲熱息痛paracetamol來的安全。在給予退燒藥之後,孩子可能會流一些汗,體溫會降低,暫時覺得沒有病得那麼嚴重。而在大約六到八小時之後,會再次發燒而且整體的狀況持續變差,造成引起發燒的原因繼續。因為退燒藥會中斷自然的疾病過程,而且體溫上上下下的波動可能對孩子及其免疫系統造成額外的壓力。請覺察這樣的病程都在預料之中,並且相對應地陪伴您的孩子(當體溫下降,減少覆蓋;當體溫上升時,再次蓋上被子)。


您可以提供更多的科學事實嗎?



這裡有關於這個主題的一些科學研究:發燒是一個演化上被高度保留的宿主反應,提供生存和促進健康的優勢。發燒是急性期反應的一部分,是一個對抗疾病和傷害的複雜生理過程,並引起細胞激素造成核心體溫上升,產生急性期的反應物,並活化許多生理的、內分泌的、和免疫反應(26)。即使增加體溫是非常耗費能量的(恆溫動物的體溫每升高 1°C,會增加10-12.5%的新陳代謝率(27)),在魚類、兩棲類、爬蟲類、鳥類和哺乳動物,以及很多無脊椎動物像是昆蟲等,這已是一個對抗傷害或感染的反應機制(28)。即使是冷血動物,當他們被感染時,也會尋求外在的方式來增加體溫;且若不如此,其死亡率會上升(29)。研究指出在哺乳類和人類身上,抑制發燒可能有害(16)(30)(31)(32)(33)。對抗入侵病原的發燒保護機制,是由各種增加防禦的方式所組成,包括直接的溫度效果(34)、體液的(35)、細胞的(36)機制等。除了少數例外,以免疫與生存的角度來看,發燒提供了宿主一個適應上的優勢(37)。在人體上以瘧疾(32)、水痘(31)、誘導鼻病毒(38)的感染研究也認為抑制發燒會延緩康復的時間。發燒也和減少格蘭氏陰性菌菌血症(Gram-negative bacteremia)的致死率有關 (39)。在社區性肺炎感染的住院老年病患,若他們沒有發燒並使白血球增加,其死亡的機會增加七倍(40)。


雖然許多主流醫院和診所還沒有將此納入臨床實踐 (16),大量的科學研究已一致認同發燒可能帶來的助益,並且需要權衡些微減低不適或疲倦感的意圖(8)。


除了阻礙發燒所帶來的幫助,退燒藥也有它本身的風險:一份由布洛芬(ibuprofen)經銷商所贊助的回顧研究:當老鼠接種A型鏈球菌(Group A Streptococcus (GAS) )並服用布洛芬(ibuprofen )後,使得傷口面積增加並且死亡率提高(46)。這沒有辦法有說服力地推翻布洛芬(ibuprofen)可能增加由水痘或帶狀皰疹病毒,及A型鏈球菌(GAS )所引起的壞死性筋膜炎的風險(42) (43) (44) (45)。有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無論在孩童(47) (48) (12) (49)或成人(50)身上,在呼吸道感染和肺炎時,使用布洛芬(ibuprofen)會更容易膿胸及複雜性肺炎。這可能是經由改變嗜中性白血球(neutrophil)及肺泡巨噬細胞(macrophage)的功能(趨化性, 附著, 聚集, 去粒作用)所致(51),且和抑制前列腺素( prostaglandin)的合成,以及掩飾了客觀的症狀所導致的延誤診斷與治療有關。


這或許可以解釋在法國孩童用布洛芬( ibuprofen)的銷售量與複雜性肺炎增加的相關性(48),雖然也有可能是相反的因果關係。其他使用退燒藥的相關風險包括全身系統性的反應,氣喘(特別是撲熱息痛(paracetamol )(52)(53)(54)(55)),腸胃道併發症和食慾不振(56),白血球數量降低(ibuprofen) (57),傷肝(paracetamol) (58),過量使用(paracetamol) (58),以及,極為罕見的過敏性反應(59)(60)(雖然有時候這反應可能是由其他物質所引起,如甘露醇mannitol (61))。


退燒止痛藥所帶來抑制急性反應的症狀和輕微心情愉悅的效果,很可能增加病患與其他人交際的機會,而增加病毒傳播的速度與持續時間,這已在自願受試者 (62)及雪貂 (63)身上看到。事實上,在最近的一份研究資料顯示,退燒止痛藥顯著增加接觸感染和死亡率風險(64)。進一步思量到,在美國每年有超過一百人因意外的乙醯氨酚 acetaminophen 藥物過量使用而導致死亡(58),我們可以想見,有多少的生命可以得救,只要科學家將他們的對發燒的正面態度更早推廣周知(自 (5)改寫)。



本文經作者授權,譯自”為發燒做準備—給家長的建議” (Warm up to fever - additional advice to parents)2017/2/14  中文翻譯:許文婷


參考文獻:
1. Ostberg JR, Repasky EA. Emerging evidence indicates that physiologically relevant thermal stress regulates dendritic cell function. Cancer Immunol Immunother CII. März 2006;55(3):292–8.

2. Hanson DF. Fever, temperature, and the immune response. Ann N Y Acad Sci. 15. März 1997;813:453–64.

3. Blatteis CM. Endotoxic fever: new concepts of its regulation suggest new approaches to its management. Pharmacol Ther. 2006;111(1):194–223.

4. Hajdu S, Holinka J, Reichmann S, Hirschl AM, Graninger W, Presterl E. Increased temperature enhances the antimicrobial effects of daptomycin, vancomycin, tigecycline, fosfomycin, and cefamandole on staphylococcal biofilms. Antimicrob Agents Chemother. 2010;54(10):4078–4084.

5. Martin DD. Fever: Views in Anthroposophic Medicine and their Scientific Validatidity. Evid Based Complement Alternat Med [Internet]. 2016; Verfügbar unter: https://www.hindawi.com/journals/ecam/2016/3642659/abs/

6. Goebel MW, Michael MK, Glöckler MM. Kindersprechstunde: ein medizinisch-pädagogischer Ratgeber. Verlag Urachhaus; 2016.

7. Glöckler M, Goebel W. A Guide to Child Health: A Holistic Approach to Raising Healthy Children. Floris Books; 2013.

8. Sullivan JE, Farrar HC, 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 the Section on Clinical Pharmacology and Therapeutics. Clinical Report--Fever and Antipyretic Use in Children. Pediatrics. 28. Februar 2011;peds.2010-3852.

9. Mackowiak PA, Boulant JA. Fever’s glass ceiling. Clin Infect Dis. März 1996;22(3):525–36.

10. Richardson M, Purssell E. Who’s afraid of fever? Arch Dis Child. 2015;100(9):818–820.

11. Evans SS, Repasky EA, Fisher DT. Fever and the thermal regulation of immunity: the immune system feels the heat. Nat Rev Immunol. 2015;15(6):335–349.

12. Elemraid MA, Thomas MF, Blain AP, Rushton SP, Spencer DA, Gennery AR, u. a. Risk factor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pleural empyema in children. Pediatr Pulmonol. 2015;50(7):721–726.

13. El-Radhi AS, Banajeh S. Effect of fever on recurrence rate of febrile convulsions. Arch Dis Child. 1989;64(6):869–870.

14. El-Radhi A, Barry W. Do antipyretics prevent febrile convulsions? Arch Dis Child. Juli 2003;88(7):641–2.

15. Strengell T, Uhari M, Tarkka R, Uusimaa J, Alen R, Lautala P, u. a. Antipyretic Agents for Preventing Recurrences of Febrile Seizures: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Arch Pediatr Adolesc Med. 1. September 2009;163(9):799–804.

16. El-Radhi ASM. Why is the evidence not affecting the practice of fever management? Arch Dis Child. November 2008;93(11):918–20.

17. Small PM, Täuber MG, Hackbarth CJ, Sande MA. Influence of body temperature on bacterial growth rates in experimental pneumococcal meningitis in rabbits. Infect Immun. Mai 1986;52(2):484–7.

18. Kluger MJ. The evolution and adaptive value of fever: Long regarded as a harmful by-product of infection, fever may instead be an ancient ally against disease, enhancing resistance and increasing chances of survival. Am Sci. 1978;66(1):38–43.

19. Hill D, Ameenuddin N, Chassiakos YLR, Cross C, Hutchinson J, Levine A, u. a. Media and young minds. Pediatrics. 2016;e20162591.

20. Ulbricht M. Antipyretische Wirkung eines körperwarmen Einlaufes. Universität Tübingen; 1991.

21. Hamre HJ, Fischer M, Heger M, Riley D, Haidvogl M, Baars E, u. a. Anthroposophic vs. conventional therapy of acute respiratory and ear infections. Wien Klin Wochenschr. 2005;117(7–8):256–268.

22. Jeschke E, Lüke C, Ostermann T, Tabali M, Huebner J, Matthes H. Verordnungsverhalten anthroposophisch orientierter Ärzte bei akuten Infektionen der oberen Atemwege. Forsch KomplementärmedizinResearch Complement Med. 2007;14(4):207–215.

23. Soldner G, Stellman HM. Individuelle Pädiatrie: leibliche, seelische und geistige Aspekte in Diagnostik und Beratung; anthroposophisch-homöopathische Therapie. 4. Auflage. Wiss. Verlag-Ges.; 2011. 984 S.

24. Soldner G, Stellman HM. Individual Paediatrics: Physical, Emotional and Spiritual Aspects of Diagnosis and Counseling - Anthroposophic-homeopathic Therapy, Fourth edition. 4 edition. CRC Press; 2014. 984 S.

25. Girke M. Innere Medizin. Grundlagen und therapeutische Konzepte der Anthroposophischen. Second Edition. Berlin: Salumed; 2012.

26. Mackowiak PA. Concepts of fever. Arch Intern Med. 1998;158(17):1870–81.

27. Kluger MJ. Phylogeny of fever. In: Federation Proceedings [Internet]. 1979 [zitiert 15. Februar 2016]. S. 30–34. Verfügbar unter: http://europepmc.org/abstract/med/7⋯⋯

28. Blatteis CM. Fever: is it beneficial? Yale J Biol Med. 1986;59(2):107–16.

29. Bernheim HA, Kluger MJ. Fever: effect of drug-induced antipyresis on survival. Science. 16. Juli 1976;193(4249):237–9.

30. Eyers S, Weatherall M, Shirtcliffe P, Perrin K, Beasley R. The effect on mortality of antipyretics in the treatment of influenza infection: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is. J R Soc Med. 1. Oktober 2010;103(10):403–11.

31. Doran TF, De Angelis C, Baumgardner RA, Mellits ED. Acetaminophen: more harm than good for chickenpox? J Pediatr. Juni 1989;114(6):1045–8.

32. Brandts CH, Ndjave M, Graninger W, Kremsner PG. Effect of paracetamol on parasite clearance time in Plasmodium falciparum malaria. Lancet. 1997;350(9079):704–9.

33. Schulman CI, Namias N, Doherty J, Manning RJ, Li P, Li P, u. a. The effect of antipyretic therapy upon outcomes in critically ill patients: a randomized, prospective study. Surg Infect. 2005;6(4):369–75.

34. Mackowiak PA. Direct effects of hyperthermia on pathogenic microorganisms: Teleologic implications with regard to fever. Rev Infect Dis. 1. Januar 1980;3(3):508–20.

35. Mackowiak PA, Marling C. Hyperthermic enhancement of serum antimicrobial activity: mechanism by which fever might exert a beneficial effect on the outcome of gram-negative sepsis. Infect Immun. Januar 1983;39(1):38–42.

36. Appenheimer MM, Chen Q, Girard RA, Wang WC, Evans SS. Impact of fever-range thermal stress on lymphocyte-endothelial adhesion and lymphocyte trafficking. Immunol Invest. 2005;34(3):295–323.

37. Roberts NJ. Temperature and host defense. Microbiol Rev. Juni 1979;43(2):241–59.

38. Plaisance KI, Kudaravalli S, Wasserman SS, Levine MM, Mackowiak PA. Effect of antipyretic therapy on the duration of illness in experimental influenza A, Shigella sonnei, and Rickettsia rickettsii infections. Pharmacotherapy. Dezember 2000;20(12):1417–22.

39. Bryant RE, Hood AF, Hood CE, Koenig MG. Factors affecting mortality of gram-negative rod bacteremia. Arch Intern Med. Januar 1971;127(1):120–8.

40. Ahkee S, Srinath L, Ramirez J. Community-acquired pneumonia in the elderly: association of mortality with lack of fever and leukocytosis. South Med J. März 1997;90(3):296–8.

41. Southey ER, Soares-Weiser K, Kleijnen J.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the clinical safety and tolerability of ibuprofen compared with paracetamol in paediatric pain and fever. Curr Med Res Opin. 2009;25(9):2207–2222.

42. Souyri C, Olivier P, Grolleau S, Lapeyre-Mestre M. Severe necrotizing soft-tissue infections and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s. Clin Exp Dermatol. 2008;33(3):249–255.

43. Ford LM, Waksman J. Necrotizing fasciitis during primary varicella. Pediatrics. 2000;105(6):1372–1375.

44. Veenstra RP, Manson WE, van der Werf TS, Fijen J, Tulleken JE, Zijlstra JG, u. a. Fulminant necrotizing fasciitis and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s. Intensive Care Med. 2001;27(11):1831–1831.

45. Hidalgo-Carballal A, Suárez-Mier MP. Sudden unexpected death in a child with varicella caused by necrotizing fasciitis and streptococcal toxic shock syndrome. Am J Forensic Med Pathol. 2006;27(1):93–96.

46. Weng T-C, Chen C-C, Toh H-S, Tang H-J. Ibuprofen worsens Streptococcus pyogenes soft tissue infections in mice. J Microbiol Immunol Infect. 2011;44(6):418–423.

47. Byington CL, Spencer LY, Johnson TA, Pavia AT, Allen D, Mason EO, u. a. An epidemiological investigation of a sustained high rate of pediatric parapneumonic empyema: risk factors and microbiological associations. Clin Infect Dis. 2002;34(4):434–440.

48. François P, Desrumaux A, Cans C, Pin I, Pavese P, Labarère J. Prevalence and risk factors of suppurative complications in children with pneumonia. Acta Paediatr. 2010;99(6):861–866.

49. Le Bourgeois M, Ferroni A, Leruez-Ville M, Varon E, Thumerelle C, Brémont F, u. a.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 without antibiotics for acute viral infection increases the empyema risk in children: A matched case-control study. J Pediatr. 2016;175:47–53.

50. Voiriot G, Dury S, Parrot A, Mayaud C, Fartoukh M.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s may affect the presentation and course of community-acquired pneumonia. CHEST J. 2011;139(2):387–394.

51. Mikaeloff Y, Kezouh A, Suissa S.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 use and the risk of severe skin and soft tissue complications in patients with varicella or zoster disease. Br J Clin Pharmacol. 2008;65(2):203–209.

52. Beasley R, Clayton T, Crane J, von Mutius E, Lai CK., Montefort S, u. a. Association between paracetamol use in infancy and childhood, and risk of asthma, rhinoconjunctivitis, and eczema in children aged 6–7 years: analysis from Phase Three of the ISAAC programme. The Lancet. 2008;372(9643):1039–48.

53. Etminan M, Sadatsafavi M, Jafari S, Doyle-Waters M, Aminzadeh K, FitzGerald JM. Acetaminophen Use and the Risk of Asthma in Children and Adults. Chest. 2009;136(5):1316.

54. Perzanowski MS, Miller RL, Tang D, Ali D, Garfinkel RS, Chew GL, u. a. Prenatal acetaminophen exposure and risk of wheeze at age 5 years in an urban low-income cohort. Thorax. 2010;65(2):118.

55. Kanabar D, Dale S, Rawat M. A review of ibuprofen and acetaminophen use in febrile children and the occurrence of asthma-related symptoms. Clin Ther. Dezember 2007;29(12):2716–23.

56. Ludvigsson JF. Epidemiological study of constipation and other gastrointestinal symptoms in 8000 children. Acta Paediatr. 2006;95(5):573–580.

57. Lesko SM, Mitchell AA. An assessment of the safety of pediatric ibuprofen: a practitioner-based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 Jama. 1995;273(12):929–933.

58. Nourjah P, Ahmad SR, Karwoski C, Willy M. Estimates of acetaminophen (Paracetomal)-associated overdoses in the United States. Pharmacoepidemiol Drug Saf. Juni 2006;15(6):398–405.

59. Kang LW, Kidon MI, Chin CW, Hoon LS, Hwee CY, Chong NK. Severe anaphylactic reaction to ibuprofen in a child with recurrent urticaria. Pediatrics. 2007;120(3):e742–e744.

60. Bachmeyer C, Vermeulen C, Habki R, Blay F, Leynadier F. Acetaminophen (paracetamol)-induced anaphylactic shock. South Med J. 2002;95(7):759–761.

61. Jain SS, Green S, Rose M. Anaphylaxis following intravenous paracetamol: the problem is the solution. Anaesth Intensive Care. 2015;43(6).

62. Graham NM, Burrell CJ, Douglas RM, Debelle P, Davies L. Adverse effects of aspirin, acetaminophen, and ibuprofen on immune function, viral shedding, and clinical status in rhinovirus-infected volunteers. J Infect Dis. Dezember 1990;162(6):1277–82.

63. Husseini RH, Sweet C, Collie MH, Smith H. Elevation of nasal viral levels by suppression of fever in ferrets infected with influenza viruses of differing virulence. J Infect Dis. April 1982;145(4):520–4.

64. Earn DJ, Andrews PW, Bolker BM. Population-level effects of suppressing fever. Proc R Soc Lond B Biol Sci. 2014;281(1778):20132570.

當孩子因感染而發燒時—給父母的額外提醒 (二之一)







作者:Prof. Dr. med. David D. Martin醫師
德國人智醫學菲爾德醫院(Filderklinik Hospital)
德國圖賓根大學兒童醫院(Tübingen University Children’s Hospital)

小兒內分泌,腫瘤與血液科主治醫師


聲明:本文內容並不意圖取代專業的醫學建議、診斷或治療。無論您在此中閱讀了任何內容,請務必諮詢合格的醫療照顧提供者,遵從他們的建議以免耽誤病情。在使用此文所提供的任何資訊時,您必須全權為自己負擔責任,並了解與同意作者及他的所屬團體毋須為任何因此應用而導致的要求、損失或傷害負責。


親愛的家長,每一個健康的孩子都會不時地發燒生病。然而,很多家長對於孩子的發燒覺得不安或害怕恐懼。但,發燒的真正意義是什麼?我們能做些什麼?而什麼是重要的?



「我太太在成長過程中明顯地受到『發燒是危險的,應該要退燒。』的觀念影響。她說她的表妹在一歲時因為高燒而感染了腦膜炎,導致她現在癲癇,所以她認為……」


-這是對「發燒恐懼(ferver-phobia)」很常見且可以理解的原因 。這恐懼來自對原因與結果的混淆。發燒並不會造成癲癇。發燒,是為了對抗引起腦膜炎的病原菌的一個健康的反應。事實上,如果孩子曾經在發燒的過程中被支持,他可能可以更好的對抗腦膜炎,而且可能避免癲癇發生。使用退燒藥(例如撲熱息痛paracetamol/乙醯氨酚acetaminophen或布洛芬ibuprofen)可能會壓抑症狀,因此造成延誤診斷與抗生素治療(發燒的孩子常常不需要使用抗生素,但在有腦膜炎的症狀時必須要立即使用)。發燒強化了對引起腦膜炎的細菌的免疫防禦,而且在發燒的溫度下抗生素的藥效較佳。(1)(2)(3)(4).


如何對待發燒?一些建議與想法:


—放輕鬆。如果您很緊張,您的孩子無法放鬆並忍受發燒。然後確認孩子沒有任何需要立即醫療協助的症狀(見問與答:我何時需要看醫師?)


—貼近孩子。將發燒視為滋養彼此關係的機會。點蠟燭、為孩子輕歌、說故事會有幫助,或只是靜靜的陪伴。電子媒體無法取代陪伴,應該要儘量避免。(見問與答:我可以使用電子媒體嗎?)


—積極正面。科學已經證實:樂觀的人較長壽且健康。成為孩子的典範,在任何挑戰下仍然樂觀平和地面對,並且反思。永遠問自己,「這會為我帶來甚麼幫助?」—這些初期看起來像是挑戰的狀況,常常會轉變為好的開始。


—歡迎發燒。發燒是好朋友,可以對抗感染並協助免疫系統發展。(見如下的科學事實)


—先給予溫暖!當體溫正在上升時,確認孩子是溫暖的。孩子會因此需要較少的體力來升高體溫,較少寒顫及不適,甚至對某些孩子來說可能可預防熱性痙攣(也見問與答:熱性痙攣怎麼辦?)


—有些孩子在初期感到非常不舒服。補充液體,讓環境溫暖舒適,說短短的自編故事或唸謠,輕唱或哼歌。這不適通常不會持續太久。如果您不能讓孩子感到安適,或您的孩子看起來狀況不佳,那麼您需要尋求醫療建議。在成人,發燒常常導致頭痛可以止痛藥緩解,但孩子很少需要。(見問與答:我何時需要看醫師?)


—允許發燒來完成他的工作。溫度本身並不危險,可能的危險在於孩子以發燒對抗的潛在疾病。一但您和/或您的醫師確定孩子並沒有任何危險,您可以專注地使這成為令人愉快的經驗。這不需要包括給予退燒藥:對於健康的孩子,沒有規定體溫幾度以上就要給退燒藥。在安靜且安全的環境下,大部分的孩子即使高燒也不覺得受苦。如果孩子很不舒服,你可以試著應用自然的方法(5)像是薄薄的檸檬片貼在腳底,或在小腿敷上薄而溫暖的濕敷布(很多家長使用冷的濕敷布,但冷會導致不舒服及反效果;而溫暖的濕敷布不會嚇到孩子,同時也藉著蒸發水分帶走多餘的熱)(關於灌腸,見問與答)


—然後允許溫和的降溫。一但孩子感覺到從頭到腳都很溫暖,而且,在發燒幾個小時後,開始流汗,您可以溫柔地移除幾層被子和衣服好讓孩子覺得舒服一些—但是仍然保留足夠的覆蓋與衣物以使孩子全身包含手及足部都感到溫暖!在有些國家,病人在此階段仍然保持在非常溫暖的狀態以使發汗。作者尚不確定這樣的做法在何種情況下是有幫助的,而或只是讓孩子更辛苦費勁(也見問與答)


—飲食:在體溫上升的初期,身體只有一個目標:讓體溫一直升高到期望值!所以不要期待您的孩子想要喝水,讓飲食這件事先擱放在一旁。只要給予孩子溫暖。一旦到達體溫的高原期,您可以讓孩子小口啜飲—以溫暖的液體為佳(例如:淡淡的百里香、接骨木花、或洋甘菊茶 (6,7))。待稍後發燒緩和,孩子將會更願意喝水,甚至一點點的輕食,例如清湯。


—讓您的醫師知道您了解發燒帶來的幫助:很多醫師即使知道發燒本身並不危險,但仍開立退燒藥(撲熱息痛paracetamol和布洛芬ibuprofen ),是因為他們認為父母害怕孩子發燒。告訴您的醫師您知道發燒是一個對身體有幫助的反應。



本文經作者授權,譯自”為發燒做準備—給家長的建議” (Warm up to fever - additional advice to parents)2017/2/14 中文翻譯:許文婷

<施泰納演講集 GA221> 在我們自身之內--不可見的人: 治療背後的病理學基礎


Der unsichtbare Mensch in uns. 

Das der Therapie zugrunde liegende Pathologische

Rudolf Steiner
Dornach, February11,1923 (GA 221)


不可見的人 vs. 可見的人


當我們思考「人」的時候,有兩個存在(Beings)可以清楚地被區辨出來。在最近的演講中,我已說明了人的物質有機組織(Physical Organization) 是如何在入世前的生命中被靈性地準備著(Spiritually prepared)。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如吾(ego)進入前的靈性組織(Spiritual Organization) 被送入塵世的存在。這靈性組織在地球上的整個物質生命中持續地活躍著,但自身並未表現為外在可見之物。這靈性組織外在可見的部分基本上在出生時就已蛻去了,它由人類胚胎發育時所包覆的胚膜所組成— 包括絨毛膜,尿囊,羊膜,卵黃囊— 所有的一切。換句話說,當人在離開子宮獲得自由的身體時,它就拋棄了其(可見的)物質有機組織。


雖然這個入世前的組織在人一生的生命中持續地活躍著。然而,它的特質與人在地球生命的身心靈(body-soul-spirit)有所不同。這就是我今天想要談的。


在某種意義上,在我們之內有一個「不可見的人」(Invisible man)。它包含在我們的生長力量及營養過程所隱藏的力量裡。它包含在人類沒有意識的所有事物中。它延伸到無意識的活動、在生長、在透過營養的每日修復中。這力量是前世存在的結果,它在這一世變成了在我們自身中活躍的能量體,但以無意識的方式表現出來。今天,我要和您們描述這「不可見的人」的特徵,它存在於我們每一個人之內,在我們的力量— 生長、營養,以及繁殖的力量中。


接著以圖說明,我們可以說這個「不可見的人」也包含了吾(ego),星辰組織(astral organization),乙太組織(etheric organization)(這就是成形的力量之身)和物質組織(physical organization)。


當然,在人出生後,這「不可見的人」的物質組織進入了人其他部分的物質有機組織。但在今日的課程中,您們會開始了解這「不可見的人」如何掌控物質有機組織。


畫好後看起來像這樣(請參見圖,[右])。在這個「不可見的人」,我們首先有了吾(黃色);然後有星辰組織(紅色),然後是乙太組織(藍色),最後有了物質組織(白色)。這「不可見的人」的物質組織只穿透了營養和生長過程,只進入我們常說的「下部的人」(the lower man)— 「新陳代謝-四肢的人」(the metabolic-limb man)— 在人的有機組織裡展現其自身。在這「不可見的人」中,所有的流,所有力量的作用,都從吾進入星辰,然後進入乙太,再進入物質組織(如箭頭)。然後,散佈在物質有機組織內。在人的胚胎中,我們這裏所說的「不可見的人」的物質組織存在於胚膜/胚胎外層— 絨毛膜、尿囊、羊膜和卵黃囊中。然而,在人出生後,這「不可見的人」的物質組織存在於人的營養和修復的過程中。因此,從外部看,這個「不可見的人」的物質組織沒有與其他物質有機組織區分開來,而是合為一體。


同樣地,除了這個「不可見的人」,在出生後我們會遇見「可見的人」(visible human being)。我將在這「不可見的人」旁畫出這個「可見的人」(如圖)。這就是在塵世生命中,人的物質性與超物質性相互交融的方式。在塵世生命中,有一股持續不斷的流,從吾進入星辰身,再到乙太身,再到物質身(見箭頭)。在人出生後,這股流進入了新陳代謝-四肢組織,在我們外部運動的力量中,也在內部運動—將攝取的食物帶入整個有機組織,直至大腦—的力量中。


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股直接的力量逕自從吾進入整個人。因此,有一活動穿透了我們,有一股流直接從吾進入神經感官組織,而沒有先經過星辰身和乙太身;這股流直接掌控人的物質身。自然地,這樣的穿透在頭部最強,這是大部分感覺器官集中之處,但實際上我應該這樣畫這股流,這股流遍佈在皮膚的感覺上,遍佈整個人,就像是自口攝取食物的過程般。如我在示意圖上所畫。


因此,在人的頭部,我們有一股流從下而上流動,從吾出發,經過星辰身,乙太身和物質身,然後到達吾。我們也有另一股流直接進入物質身並向下流動。如果我們觀察人的有機體,我們就會有此洞察:這股不經中介的流— 直接從吾進入物質身,然後遍佈整個身體— 是沿著神經路徑(nerve pathways)行進。因此,當人的神經遍佈在生物體中,這外在可見的神經纖維就是這些直接從吾進入整個有機體所展開的流的可見記號。這股流直接從吾進入整個物質有機組織而不藉由中間媒介。吾一開始即沿著神經路徑行進,這對有機體具有本質上的破壞作用(destructive effect)。靈性在此直接進入物質,而任何靈性直接進入物質之處,就會發生破壞的過程。因此沿著神經路徑,由感覺而生的,一個細緻的死亡過程(death process)遍佈於整個人的有機體。


另一股流,在「不可見的人」中穿過星辰身、乙太身和物質身,可以通過沿著血液流向感官的途徑回溯到人體內。因此,當我們看到塵世的人時,我們可以說吾在血液中流動著。但是,吾的流動方式是使其先通過星辰組織、乙太和物質組織來展現自己的力量。在經由星辰和乙太組織之後,吾由下而上在血液中流經物質組織。因此,整個「不可見的人」在血液的流動中是一個建構的過程(constructive process),一個成長的過程,一個不斷經由食物來更新的過程。這股流由下而上(如圖)傾注入感官,到達皮膚,並與來自吾的另一股直接接觸物質組織的流相遇。


呼吸與脈搏:神經過程與血液過程的形變


但實際上,這整件事其實更加複雜,因為我們也必須考慮到呼吸過程(breathing process)。在呼吸過程中,吾流入星辰身,然後它與空氣直接進入肺部。因此,某種來自超感官的人(supra-sensible man)的東西也是構成呼吸過程的基礎,但與在神經感官過程發生的方式不同。在神經感官過程中,吾直接掌控了物質組織。在呼吸過程中,吾先滲入了星辰身,抓取了氧氣。此時,吾不再是純粹的吾,而是吾-星辰身組織(ego-astral organization),它藉由呼吸過程的協助下掌握了有機體。我們也可以說呼吸過程是弱化的破壞過程,是弱化的死亡過程。真正的死亡過程是神經感官過程,而弱化的破壞過程、弱化的死亡過程,則是呼吸過程。


接下來,吾進一步面對以下過程:吾經由流入乙太身中強化了自身,而後被接納(being taken up)。這過程主要以超感官的方式發生,因此無法以尋常的生理學探尋。這過程在脈搏(pulse)中活躍著,在此它仍然可被從外部覺察。這是一個修復的過程(restorative process),但不像直接的代謝修復過程(metabolic-restorative process)那麼強,而是弱化的修復過程。如我們所見,呼吸過程在某種程度上是破壞性的過程。如果我們吸收了較多的氧(oxygen),我們的壽命會較短暫。 但若血液中碳酸的形成過程越多,平衡了呼吸過程中吸收的氧,我們的壽命將會愈長。


因此,一切都在有機體內相互作用,為了真正了解正在發生的事,我們必須了解這超感官的人(super-sensible human being),因為其外在可見的部分已隨胚膜蛻去,出生後只能藉由看不見的力量在人體中作用著。然而,如果我們從人智學的知識出發,就可以清楚地指出這些力量。


例如,若我們以人智學的知識來看,我們會看到血液過程將經過連續的細微分枝。這被相反方向的神經過程所控制。血液過程總是以離心運動的方式移向人的外圍。神經過程實際上是解構的過程,總是向心指向人的內部。在人之中發生的所有過程都是這兩個過程的形變(metamorphoses)。


健康與疾病


如果脈搏和呼吸的相互作用彼此協調,則下部的人(lower man)與上部的人(upper man)會有正確的連結。若是這種情況,而且沒有外部傷害的干預,則個體基本上是健康的。只有當解構佔優勢時,破壞性的過程才會侵犯有機體的活動。人會生病是因為有些外來異物— 在人周圍地球環境中的異物,含有過度破壞性的力量、過多相關的物質本性— 在有機體中堆積,無法被以正確的方式處理。


靈性元素透過吾直接穿透進入有機體中,從而引起了那些產生病理現象的過程,形成外來異物。這些異物可能不會立即以身體的症狀表現出來,但可能會表現在人的液態甚至氣態層面中。它們可能進一步發展— 若沒有被由下而上的血液之流所療癒,就無法被溶解。這些異物傾向在體內形成如腫瘤般的聚積,然後破碎。如果血液成形過程以正確的方式對抗它們,它們就會溶解並成為身體日常的一部分。但是,若由上而下的分解過程過度而導致聚積時,它將佔據其中一個器官,然後形成異物。其首先是滲出性的、類似腫瘤的,但隨後趨於像地球上自然的外部過程一樣運行並粉碎成碎片。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需要了解,是我所畫的在物質人旁的超感官人的這股流作用還不足夠所致。


您們看,我們無法直接由人的活動來談療癒。因為當太多由神經感官組織所發展的活動,以向心方向— 當太多的環境過程被“ 塞進” 人之內,以至於在某處形成如腫瘤般的異物,然後分解— 在那一刻,沿著血管運行的另一個系統作用與其相反。它要帶來康復,要用適當的來自下方的星辰和乙太的力量穿透有機體。它想要防止吾 — 或吾與星辰身一起 — 的單獨行動。療癒者必須考慮到在人的有機體中這革命性的原則,且療癒包含著以外部方式來支持這原初已存在有機體中的療癒力量。


當出現如腫瘤般的形成時,這是來自「不可見的人」的吾的活動,沒有以正確的方式穿透出乙太身的一種症狀。吾的活動宣告自身,但有時可能無法觸及腫瘤。因此,我們可以朝這個方向來支持乙太身,使其活躍起來。假若乙太身先被吾和星辰身所滲透,那麼它就會以正確的方式活躍起來。那些自上方而來,且未進入乙太活動的流— 大多來自吾與星芒 — 會毒化有機體。當乙太身接近時,當我們用乙太的活動對抗吾和星辰身活動時,就是在支持本已存在的療癒過程,並努力地在人的有機組織中活躍。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需要知道以什麼方式,讓已被星辰身和吾以正確的方式滲透進入的乙太組織,可以穿透到身體中。換句話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需要一種療方(remedy)來幫助乙太有機組織。因此,我們必須知道哪種療方將使乙太有機組織增強,從而其建構的力量得以與過度破壞性的力量相抗衡。因此,我們可以看到,除非我們考慮到「不可見的人」,否則我們將永遠不會理解治療背後的病理學基礎。


然而,也有可能是,當一個人出生時,他的吾和星辰組織— 他的心魂-靈性組織(soul -spirit organization)— 沒有足夠強烈地穿透到物質有機組織中。心魂-靈性組織沒有充分地進入物質有機組織。因此,在這個人中,由下而上的生長力量總是持續地佔優勢,而沒有經由與物質有機組織的整合而被給予足夠的重量。一個人可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到世上:這「不可見的人」無法充分掌握自己的物質身體,拒絕以正確的方式穿透到血液過程中。那麼人的靈性就無法接近血液過程。在這樣的個體中,我們可以自童年時即看到這種現象的影響。他們蒼白而消瘦,或者由於占主導地位的生長力量而快速地長高。心魂-靈性組織無法正確地進入有機體。由於身體拒絕接受心魂-靈性組織,我們的目標必須是弱化這活動過強的乙太身。在這蒼白瘦長的個體中,我們必須努力將過度增生、過度活躍的力量控制在乙太身內,並將其限制在適當的程度。藉此意指我們可以將重量帶入體內。例如,血液透過接收必需的鐵而獲得適當的重量。然後,乙太身在向上的方向不再那麼活躍,並且減弱其對上部的人的作用。


在這樣的個體中,可能會注意到另一種情況:我稱之為夜間的過程(night process)相較於白天的過程(day process)強勢。您可以說,在晚上,每個正常人的物質-乙太組織都拒絕吸收心魂-靈性。這個躺在床上的人的夜晚組織(night organization)— 不是來自「不可見的人」,「不可見的人」在身之外— 在那些天生帶著一種虛弱(consumption)的人們身上太強大了,如我剛才所描述。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支持日間組織(day organization)。這意味著必須透過解構過程來給予一些重量。如果一個人加強了該解構的過程,並在自身內出現硬化,終成碎片(當然,在療癒時這必須只能發生在小範圍),那麼乙太身過度流逸而出的力量被侷限,且耗損也被遏制。


如此,出於對人的完整了解,我們就可以理解健康與疾病之間的有趣互動。這交互作用總是存在,並且主要由脈搏與呼吸間的發生而平衡。如果我們學會認識,可由外部方法來加強一端或另一端,那麼就能夠支持始終存在但並不總是出現的自然療癒過程。


療癒過程:腫瘤與發炎


我們這裡指的外部方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一個完全外來的過程無法被帶入人的有機體。當帶入某種外來過程時,它立即在有機體內轉化為相反的過程。如果您吃東西,食物中含有某些化學力量。在吸收它們時,有機體立即將它們轉化為相反的。這是必要的。如果食物被吸收後仍然維持它們外在的本性過久,那麼它就會如同在外在本性中開始崩解,而且帶來破壞及死亡— 在人體中帶來解構的過程。


您可以在整個人體中繼續找到我所描述過程的詳細細節。例如,假設您體內有如碎片般的外來異物(請參見彩圖,黃色)。您的身體會透過兩種方式做出反應。假設您無法將它排除而留在體內。然後會發生兩件事。活躍在流動的血液(紅色)中的建構力量會將此異物包圍。它聚集在外來異物的周圍,但這樣做會使其偏離其慣常平衡。這立即導致那裡的神經活動佔優勢。類似滲出物的結構開始在異物周圍(藍色)包圍(encapsulate)。當此情況發生時,身體中這個區域會發生以下的事:當沒有外來異物時,乙太身會以某種方式穿透物質身。但在這種情況下,乙太身無法穿透外來異物;取而代之的是,在該區域將形成一個充滿乙太的泡泡(紅線)。在我們體內一小部份的身體有一外來異物,於此一小部份的乙太身沒有被物質身整合。在這種情況下,重要的是要在此位置增強星辰身,以使其在這一小部分的乙太身中可以有效地發揮作用,而無需物質身的幫助。透過層層包圍(encapsulation),我們的身體實際上已經運用了解構性的力量,使其侷限在在人體的一小部位,然後再將其整合到療癒的乙太身內。這將必須經由適當的治療來支持星辰身和吾。


在這種情況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位於人體物質身之上的層面必須要有足夠強度的活躍,即使缺少了在其當中的一小部分物質身。這總是發生在外來異物侵入人體時的痊癒中。例如,當一個人被碎片刺到時,碎片就會被層層包圍。在他身體的這個部分,整個人的有機組織被向上移動了一點點(moved a little bit upward)。這也可能發生在有機體內形成異物的情況,也必須以相同的方式來考慮。


但是,如果我們被碎片刺到了,也可能發生完全不同的過程。碎片(請參見彩圖,黃色)周圍的神經活動可能變得更強,超過血液活動。然後,在吾所活躍的神經活動(或可能是由星辰身增強吾的活躍),刺激了血液活動。這遍佈全身的神經感官活動,刺激血液活動,並且不允許滲出物凝結包圍。取而代之的,它刺激分泌的過程而形成膿(白色)。而且由於神經向外延伸(箭頭),因此膿經由神經破壞性的活動,透過神經路徑的推動而被驅至外圍。碎片被排除且傷口痊癒。


因此,您可以看到,假如碎片在有機體中太深處,以至於解構系統(神經感官系統)的推力不足以將其帶到外界,進而使血管中的建構性活動將會變得更強並導致層層包圍。如果碎片較靠近表面,則神經推力(解構的力量)會較強。它會活化或刺激以成為滲出物,所以它會利用解構的管道朝向外界,而使整個區域化膿。因此,我們可以說,實際上我們以一種初始形式,在我們誕生的那一刻,我們的有機體有以向心方向朝向內部硬化的傾向,並再朝著離心方向向外部溶解。然而,在人體正常的過程中,朝內的腫瘤-形成力量(tumor-forming force)和朝向周圍的化膿-發炎力量(suppurative-inflammatory force)處於平衡狀態。通常,我們的發炎過程足以克服朝向解構的腫瘤力量。只有當一個過程比另一個過程更強大時,才會形成真正的腫瘤或真正的發炎。


當然,您不該相信現實中的一切都如圖示般簡單。實際上,這些過程彼此相互交織。您可以觀察到在人體中,當發炎的力量變強時,會有發燒的現象(febrile phenomena)。這基本上是血液中過強的構建過程的結果。經由發燒,您經常可以發展出身而為人的吾的力量(Eigenkraft)。如果您能以正確的方式獲得力量,那麼無論如何您都可以提供第二個人強大的力量。


另一方面,在解構力量較強的情況下,會發生冷卻的現象(cooling phenomena)。這現象的存在並不像發燒現象那麼容易具體化,但這兩種現象交替著,所以實際上我們總是處理互相交織的活動,但若我們希望能全面地理解發生的過程,則必須簡單地區辨。


毒性:質素的活動


一個經常被提出的問題是,關於自然界中的毒(poisons),例如顛茄(belladonna)— 又稱致命的陰影(deadly nightshade)— 中的毒性:這些實際存在的毒,與我們取自環境中用以作為食物的普通物質有何不同?


當我們進食時,某物被帶進我們的有機體裡,那物是在外在自然中形成的,類似於「不可見的人」形成的方式。我們吃進的那物是由靈性活動出發,進入星辰活動,然後乙太活動,最後是物質活動。在自然界裡,這樣的活動是由上而下的進行;它如其所是地,從外圍作用在地球上。這活動與我們內在吾的活動有關,這是一種純粹的靈性活動。如我所畫的向下流,但經由星辰身轉化自身,然後進一步透過乙太,然後向下進入物質,植物依照法則進行這樣的活動。植物由下而上朝此活動生長,進行這樣的乙太活動,不過,此乙太活動已正確地包含由上方而來的星辰和吾活動,也就是心與靈的活動。



但也可能發生不同的事,例如毒。有毒物質的特點是它們不像正常的綠色植物使用乙太,相反地,它們直接轉向星辰,以致於星辰身進入該物質(請參見彩色圖5,下方白色中的紅色)。以顛茄來說,它的果實特別地貪婪而不滿足於只擷取乙太。相反地,這果實在星辰取得乙太的生命力之前,直接擷取了星辰。您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星辰持續地自周圍的世界直接滴到地球上,而不是進入乙太。而且這些星辰存有的液滴,它們沒有以正確的方式穿過地球的乙太層,以顛茄為例,可以在它的毒性中找到。在曼陀羅( Stechapfels, Jimsonweed)的果實,天仙子(茛菪)(hyoscyamus, henbane)中也可以找到這宇宙星辰的元素滴入這植物的毒性中。


因此在這植物中的質素(substance),以顛茄為例,直接自吾或星辰身進入人體神經和氧氣循環的相關活動。所以透過攝入顛茄的毒,我們可以顯著增強體內解構的過程,這些過程通常直接從吾進入物質身。人的吾一般不足以容忍這種加強的解構過程。然而,如果相對的活動—在血液中由下而上的活動—實在是太劇烈了,我們可以從自然中取得對應此解構過程的平衡。阿托品(Atropine)是顛茄的毒,可以小劑量的使用以對應身體中過度的生長過程。但是,一旦這種毒過多,就無法再達到平衡了。接著,生長過程(growth process)撤退,身體因自身的吾無法容許的靈性活動而麻木。一個人只可能在將來—在金星和瓦肯(Vulcan)的演化階段時—可接受這樣的靈性活動。這就是為什麼中毒會發生這些特殊的症狀。首先,起初是血液中的活動逐漸破壞;然後在攝入顛茄的毒後出現胃部症狀;而後由下而上的力量被強烈阻止以正確的方式進行;最終,隨著解構過程對身體的破壞,完全地失去意識。


因此,若我們知道所吸收的物質的靈性成分,就可以追踪某種質素在人的有機體中的作用。最好的方式,就是研究植物。關於人類有機體的知識必須包含對外在自然的適當了解。我們必須知道每個植物中存在著什麼。然後我們也將知道不同的植物如何影響著人,例如飲食建議等。然後,如果同時有適當的社會條件配合,我們將真的能夠達到使這些事情得以運用的目標。今天,即使我們知道一些事情,我們常常也無能為力,因為我們的社會條件無法與對自然的知識相應。大自然的知識被抽象化了,因此我們無法掌握人在整個宇宙中的真實內在。目前還不可能大範圍地,例如,讓一個人了解不同植物質素與不同節奏的關係。為了使這一切成為可能,我們科學化的醫學必須具有不同的特質。所有社會生活的外在安排都必須與人類與周圍自然的關係的知識有關。


根部與花 / 口服、泡浴、注射


當然,我們能做的還有很多。我們可以為那些頭部解構過程過強的人準備煮過的根。那些已知在根部的形成過程中,含有以正確的方式將靈性、星辰、乙太帶入物質身的質素。這樣,您就可以從根部形成過程中獲得某種有益於人體的質素,帶入人的有機體中並參與有機體的活動,直達最外圍最微細分枝的血管,進入頭部。藉由這樣做,我們可以喚起某些物質來對應神經感官系統中過度強烈的解構過程。但是我們必須真實知道,植物根部的質素經由口服吸收而作用至頭部或皮膚組織最外圍時,所發生的變化。在另一種情況下,我們也必須知道從花取得的質素是如何作用在人的有機體中。這些質素與乙太的關係已經有些不穩定,它們已經在很大程度上佔據了星辰。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們已經接近毒性,儘管只是輕微的。我們必須知道當這些質素被加入泡浴(bath),就會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帶入有機體,我們可以刺激位於血管中過度虛弱的有機組織開始建構。因此我們將可以自外部抵消解構活動的影響。


相同的,若我們想要追蹤注射質素(injected substance)的內在效力。注射時我們主要是在增強建構過程,以與解構過程建立適當的平衡。這就是為什麼,特別是在施予注射時。我們必須總是觀察解構過程會如何反應。若我們無法看見解構過程如何從一開始抗拒,而後又逐漸以正確的方式進入建構過程,我們就無法得到真正的效果。因此,在注射某些東西時,我們會發現有輕微的視覺干擾,或是耳朵出現嗡嗡聲,因為一開始解構過程拒絕隨著增強的建構過程進入正確的平衡。但是,當出現此類症狀時,就可以確定它們確實干預了過程。


療癒 - 出自於以人智學對地球與人的理解


您們看,人智學並不是不同派別叔叔阿姨的集合,為了爭論不同的架構—描述人是包含由物質身、乙太身、星辰身與吾的架構。相反地,它非常嚴肅地關心如何理解人類及其與世界的關係,如何將靈性帶入每一個物質。如果人智學確實想在世界上佔有一席之地,那麼它必須被如此理解:它能夠在物質之中追求靈性。假若我們將自己侷限在宗派圈子裡,為人是如何組成的而爭論不休,我們就會身陷其他各式派別的衝突。只有當我們真正看到人智學如何觸及所有其他知識,為所有其他塵世知識提供啟示的時候—就像天文學在更早時期啟發了地球的進程一樣—那麼人智學將可以扎根於現代文明。這樣,即使面對起源於更早時代的破壞性進程,也可能在人類文明中開始真正的建設性的進步。


這種嚴肅性必須與對人智學的承諾相結合。當然,並不是每個人總是都可以活躍地參透,例如,發現顛茄是如何作用在人體中的一端,而氯(chlorine)又如何作用在另一端。對於每個人來說,重點並不是發現這個;相反地,重要的是將理解提升到更廣的範圍,對「療癒出自於以人智學對地球與人的理解」有共通的感受。


在華德福教育中,我們不會期待每個人都可以當老師,或至少當小學老師。但是,我們確實期望,每一個人能對「教育的原則建立在對人和世界的認識」 有普遍性的理解。人智學需要以理解相遇。認為每一個人都應該知道每一件事是錯誤的想法,但一個人智學社群的活動應該包含建立起普遍性的理解,奠基於健康的常識,因為人智學所致力的,是為了實現健康及未來的人性發展。


中文翻譯:許文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