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講 1920-3-21 Dornach
顯而易見地,這系列的演講將只能談及您們對未來醫學可能期待中的一小部份。因為您們一定會同意,在這個領域任何真實長遠的工作都取決於醫學教育的實際改革。而這無法透過講座來直接推動,只可能因此而激勵某些人參與這樣的改革過程。今天所討論的任何醫學主題,包含解剖學、生理學和普通生物學等醫學領域的先修知識等,都有它們的背景和相對的層面。但是這些先修知識從一開始就使醫學生的思考偏向某個方向。而這種偏見是絕對要避免的。
我希望這系列的演講能藉由下列的課程規劃來達到教育的目的:首先,我會指出一些現代常規醫學的研究阻礙了人們對疾病本質真正客觀的認識。第二,在我們的研究中必須看到對人的真實理解,這可為醫學領域的工作打下堅實的基礎。第三,我將根據人與周圍世界之間關係的認識,指出合理療癒的可能性。在第三部份中,我會回應是否可能有真實的療癒,及其實踐方法。
第四—我認為這可能是最重要的一部分,雖然它必須和其他三個觀點交織在一起—我希望您們每一個人都在紙上寫下您們特別的期待,在明天或後天交給我。請寫下任何您在這個課程中想要知道的事,涵括各類型的主題。我希望經由這樣的規劃—如我所說,將會和其他三個觀點一起 --是為了避免當您離開這個講座時,感覺到自己沒有聽到想聽的主題。因此,我將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建構這個課程,以所有您們寫下的問題來工作。所以請在明天之前給我您們的要求—若不可行的話,請在後天之前給我。我認為這是使這個講座內容趨於完整的最好方式。
今天,我只想簡介一些觀察與指引。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努力地整合由靈性科學的研究而來,所有對醫師們有價值的一切。這是我的出發點。我也希望不要將這種嘗試與實際的醫學課程混淆,儘管事實上這確實是一門醫學課程。我們將聚焦在任何對醫師們而言重要的事情上,無論其起源為何。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一門真正的醫學科學或藝術就只能透過我所提到的所有內容來建構。
今天我將以一些觀察作為開始。如果您曾反思身為醫師的任務,那麼您可能經常會對以下的問題感到困惑:「疾病究竟是什麼?什麼是生病的人?」。儘管關於疾病及病人最常見看似客觀的定義或解釋是:疾病的過程是正常生命過程的偏離;某些作用在個體的現象,使他或她的正常生命過程無法調適,導致正常生命過程和病人身體組織發生了改變;而疾病包含了這些因改變而造成的器官功能缺陷。但是您必須承認,這只是對疾病的負面定義。當您面對實際的疾病時,它沒有任何幫助。這失落的實務面向是我在此想要深入的。為了對這主題有明確的了解,我認為若能從時間發展的觀點來看待疾病將會很好 --並不是因為我認為這對疾病症狀的現代理解來說是絕對重要的,而是因為若我們能夠考量過去的觀點如何演進至現在,我們將更容易找到方向。
西方醫學發展的脈絡-始於希波克拉底
如同大家所知,當考慮現代醫學的起源時,我們通常會想到西元前四至五世紀的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可以這麼說--或至少我們有一種感覺 --希波克拉底最初所提出,並導致了後來所謂的體液病理學(humoral pathology)的觀點(基本上其重要性一直持續到19世紀)是西方醫學發展的起源。這信念的影響一直持續到今天,但它實際上根本是錯誤的,並且使我們對疾病的本質無法秉持公正的看法。我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除此根本的錯誤。
作為一個不帶偏見的學生,希波克拉底的觀點 --如您可能已經注意到,其重要性一直持續到19世紀的羅基坦斯基(Rokitansky)--不只是新觀念形成的開始,同時也是古老醫學觀的結束。從希波克拉底的結論,我們可以說是只得到了那些從非常古老的醫學觀點—那些透過返祖的靈視能力者而非透過當代解剖學途徑所獲得的 —過濾後所剩的殘餘物。希波克拉底醫學的相對地位,可以被最適切地描述為是奠基於返祖靈視能力的古代醫學的結束。粗略地說,希波克拉底的追隨者將疾病歸因於人體中各種體液作用間的失衡。他們指出,在正常的有機體中,這些體液必須保持一定的關係,而在生病時它們的比例會偏離正常值。正確的比例稱為”crasis”(健康混合),不正確的比例為”dyscrazy”(失衡混合)。當然,這些醫師們試著尋找影響失衡並重新建立正確比例的方法。在外在世界中,四個組成元素被視為構成了所有物質性的存在:地(earth)、水(water)、風(air)和火(fire)(即我們現在所稱的「溫熱」(warmth))。就人體和動物體而言,這四個要素被認為是特化的黑膽汁(black gall)、黃膽汁(yellow gall)、粘液(mucus)和血液(blood)。人們認為人體需要正確的混合這四種體液,才能行使正常的功能。
如果現代受過科學教育的人接觸這樣的主題,他們的第一個想法是,當血液、粘液、黃膽汁和黑膽汁混合在一起時,他們可以藉由基礎或進階化學的方法來確認其內在的特性。從這角度來看,人們認為這是體液病理學的起源,彷彿希波克拉底醫生們曾經看到過血液、粘液等等。但事實並非如此,或者更確切地說,只有這些成分之一的黑膽汁,對現代觀察家來說,似乎才是典型地「希波克拉底式」的醫學。就黑膽汁而言,希波克拉底醫師們確實認為其本身的化學性質是造成活化的因子。但是,對於所有其餘的體液 --白色或黃色膽汁、粘液和血液 --他們並不僅僅考慮可由化學反應中確認的性質。他們也認為,人體(目前我始終將主題侷限於人體,而不考慮動物 )的其他體液成分,具有以力量或能量形式存在且超越物質的特定內在性質。因此,就像他們看到水、空氣和溫暖是來自超越地球的宇宙力量一樣,他們也看見人體的這些成分充滿了來自地球之外的力量。
在西方科學發展的過程中,我們完全停止了對來自地球之外的力量的關注。今日的科學家會認為,如果一個人研究了水對人體的影響時,認為其不僅具有可以透過化學方法確認的特性,而且還有其他超越地球性 --來自宇宙—的特質,那將是完全荒謬的想法。但是根據古代的觀點,宇宙力量對人體的作用,是透過其體液組成所帶入的。儘管人們逐漸不再考慮這些宇宙力的影響,但進入15世紀的醫學思想仍然以希波克拉底觀點過濾後剩下的殘餘為主。這就是為什麼現代科學家很難理解十五世紀以前所寫的醫學著作,必須說的是,因為當時的大多數作者對他們所寫的內容並沒有真正的了解。他們談到了人類有機體的四個基本組成,但是對這些組成要素的描述卻源於隨希波克拉底而亡的知識。在談論建構人體體液的特性時,只是跟隨希波克拉底知識的後續。
然後,蓋倫(Galen)對十五世紀舊的傳統醫學進行彙編,儘管它們變得越來越難理解。但是,還好總是有一個人能夠辨認並指出某種事物的存在,使這些事物的可能性沒有被純粹的地球性、或被化學或物理檢驗所耗盡。這些人認為有必要指出人體中有某種流體物質運作的方式無法被化學所驗證。儘管也包含其他人,但是當時流行的體液學派的反對者包括帕拉塞爾蘇斯(Paracelsus)和范·海爾蒙特(van Helmont),他們只是試圖提出一個其他人不再思考的概念,而在16世紀和17世紀時將醫學思想帶入了新的境界。然而,他們所表述的一些想法,只有那些仍然具靈視能力的人才能追隨,如帕拉塞爾蘇斯和范·海爾蒙特一般。如果我們不清楚這些全部的問題,我們將無法就某些仍殘留在現代醫學術語中的部分進行可理解的交流,儘管它們的起源已不可考。 因此,帕拉塞爾蘇斯和後來受他影響的其他人都認為“archeus”是生物體內液體作用的基礎。他所使用的“ archeus”一詞和我們所說的人的乙太身(etheric body)是相似的。
帕拉塞爾蘇斯-人的宇宙層面
像帕拉塞爾蘇斯所使用的“ archeus”一詞和我們所使用的「人的乙太身」,都是對確實存在的東西進行了概述,而不追溯其實際起源。我們會這樣說:人有一個物質性的身體,其本質是由作用於地球上的力量所組成的,同時還有一個乙太身體,其本質是由作用於宇宙周圍的力量所組成 [見圖,“紅色”]。 我們的物質身體原本是地球整個有機組織的一部分。我們的乙太身,以及帕拉塞爾蘇斯所說的“ archeus”,都是某種不屬於地球、自宇宙各個方向而來作用在地球上的元素的一部分。因此,以帕拉塞爾蘇斯認為在物質身之下有乙太身的觀點,他總結了先前所描述的一切,簡單的說這就是人的宇宙層面 —這是在希波克拉底醫學中已宣告結束的概念。不過儘管帕拉塞爾蘇斯在不同的地方指出了細節,但他沒有進一步研究超地球的力量作用在“ archeus”中的關聯。
我們可能會說,帕拉塞爾蘇斯的思想變得越來越難以理解。如果我們跳進十七和十八世紀,遇到了斯塔爾(Stahl’s)的醫學思想流派,這一點就再明顯不過了,斯塔爾的醫學思想流派不再了解關於宇宙如何作用在地球的任何事。斯塔爾的醫學院集合了各種沒有根據的概念,例如生命力,生命靈等等。儘管帕拉塞爾蘇斯和范·海爾蒙特仍然對心魂/靈性與人的身體組織之間的存在保持了一定的意識,但斯塔爾和他的追隨者卻說,這僅僅是另一種形式的意識心魂在人體結構的作用。當然,斯塔爾的觀點引起了強烈的反彈,因為任何以這種方式思考的人所假設某種生命理論,都進入了純粹武斷構想的領域。而且,正如您所知道的,十九世紀時奮起反抗這些武斷構想的聲音開始崛起。可以說,只有像約翰內斯·穆勒(Johnannes Müller,1858年去世,是恩斯特·海克爾(Ernst Haeckel)的老師)這樣偉大的思想家,設法克服了這種模糊的說話方式所造成的某些傷害,宣稱生命的力量彷彿是在人體中工作的心魂力量,不過對於它們應該如何工作並不清楚。
病理解剖學與細胞學的興起
然而,與此同時,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潮流開始了。我們已將這衰退的趨勢回溯到其最末的遺跡,但在更近代卻看到了一個新的醫學概念的曙光,尤其是在十九世紀時。基本上,這個想法是衍生於十八世紀一個非常少見的權威著作 --巴都亞(Paduan)的醫師莫爾加尼(Morgagnin)所著De sedibus et causis morborum per anatomen indagatis(源自解剖學的疾病基礎和成因)(1761)。在這本書中看到了一個嶄新觀點的出現,該觀點從本質上將唯物主義的趨勢引入了醫學中。我們需要客觀地描繪這些事物的特性,而不以同感或反感視之,因為本書中所揭示的內容引發了人們對生病後的身體的關注。大體解剖成為最後具有決定性的方式。我們可以說從這個時候開始,大體解剖成為最終判定的方式。假若一個疾病發生了,從大體中可能可以辨認出某個特定的器官已經發生了特定的變化,並且在死後解剖研究。這是病理解剖學的開始,有別於之前受靈視者持續影響的古代醫學。
我們可以注意一下這巨大的變化究竟是如何突然發生的。有趣的是,可能可以精確地指出這種轉變來自二十多年前,當時流傳下來的古代傳說被屏棄,而現代醫學的原子論和唯物主義觀點開始建立。 如果您不厭其煩地閱讀羅基坦斯基於1842年出版的《病理解剖學手冊》,您仍會發現古老的體液病理學的遺跡,認為疾病是因體液異常的相互作用而產生的。羅基坦斯基非常巧妙地將這種觀點整合在對器官變異的觀察之中。因此,儘管此書是基於對器官變化的事後觀察,但也說明了特定的器官變化是在異常體液混合物的影響下發生的。在1842年的這本書中,您可以看到古代體液病理學最後的遺跡。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我們將談及一些前瞻性的嘗試(例如哈尼曼Hahnemann的)如何更全面地考慮到的疾病的概念,並將其介紹到古老體液病理學的衰落中。赫尼曼(Hahnemann)和其他類似的嘗試太重要了,因此無法僅作介紹,會在稍後進行更詳細的討論。
在這一點上,我想提請您注意這樣一個事實,即在羅基坦斯基的《病理解剖學手冊》一書出版後的二十年中,醫學的原子論、唯物主義觀點逐漸奠定基礎。然而,舊的觀點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方式仍然影響著在九十年代上半葉發展起來的思想。以被認為是發現植物具有細胞的許旺(Schwann)為例 --他仍然認為細胞的形成是由某種無定形液體(他稱為「胚泡」”Blastema”)的發展所致,細胞核是這種流體形成的濃縮,聚集了周圍的細胞質。 有趣的是,許旺仍然假設一個潛在的液體元素,是其分化的趨勢導致細胞的形成等等。追溯一個可以逐步概括為以下文字的觀點也很有趣:人是由細胞所構成。這個想法近似於當今的慣常觀點,即細胞是生物體的一種基本構成要素,而人是由細胞所構建而成的。
原子論的觀點
從本質上來說,在許旺字裡行間(甚至更為普遍)的觀點是古老醫學的最後餘燼,因為它不指向原子論。它看見一種原子現象—細胞—是從某種事物中而非原子論產生的,是一個本來就存在的液體其本質具有與生俱來的力量,經由分化使之產生原子般的元素。從此之後,在1840年代和1850年代的幾十年中,更古老而普遍的觀點逐漸消失,而醫學的原子主義觀點如破曉般出現光芒,一直到維爾克豪(Virchow)在1858年出版他的細胞病理學著作之時。我們必須認識到,在羅基坦斯基1842年的著作與維爾克豪1858年的著作之間發生了跨越式發展,這是現代醫學思維方向的一次巨大轉變。維爾克豪的書從細胞功能的變化中推論出人所有的病理現象。自從發表以來,完美的官方觀點就是研究細胞組織的變化,並了解由這些細胞變化所引起的所有疾病。這種原子論的觀點簡化了事物,因為它使問題變得非常清晰,並以易於理解的方式呈現。儘管有許多進步,但最近的科學始終旨在以盡可能簡單的術語來理解一切,而不考慮其本質特性和宇宙的極其複雜性。
我們可以很容易地經由實驗證明,例如,水中的變形蟲會改變其形狀,伸展和縮回其肢狀突起。然後,如果您加熱其浮游於中的液體,直到溫度達到某一定點為止,您會看到變形蟲更快速地收縮和伸展。直到它無法再回應周圍介質的變化。您還可以將電流導入液體中,觀察變形蟲如何變成球形。 若流過液體的電流過強,則最終會爆裂。透過這種方式,我們可以研究個別細胞如何在環境的影響下發生變化,並以此作為疾病如何透過細胞特性的改變而逐漸發展的理論基礎。
二十年來所發生的這一巨大轉變的結果,其本質究竟是什麼? 那時所產生的東西持續存在,並滲透到所有官方醫學科學的領域。它在唯物主義時代已發展出普遍性的趨勢—即以原子論的眼光來掌握並瞭解世界。
全觀性的醫學哲學:疾病過程與自然過程
請注意以下幾點。首先,請您想想:今日在醫學領域工作的任何人絕對有義務思考究竟什麼是疾病? 它們是什麼樣的過程,它們與人體所謂的正常過程有何不同? 為了完全能夠與之工作,我們需要一個對此偏差的正向概念,但是官方科學所提供尋常描述通常都是負面的,並且僅指出存在這種偏差,然後企圖消除此偏差。但是,對於人的本質仍然沒有全觀性的視角,而我們整個醫學哲學也都受苦於缺乏這樣的全觀性。
到底是什麼疾病過程?您將無法避免稱它為自然過程。 假設您追溯自然界某些外部過程的後果,要在該過程和疾病過程之間進行抽象的區辨並不容易。您將自然過程稱為「正常」,而將疾病過程稱為「異常」,但並沒有指出為什麼發生在人體內的過程是異常的過程。您必須至少向自己解釋過程異常的原因,才能發展實際的處置。只有這樣,您才能研究如何消除它,因為只有這樣,您才能從普遍存在的角度找出消除這一過程的可能。最後,即使稱之「異常」也成為一種障礙,因為為什麼存在人體內的過程會被視為異常? 即使我割傷了手指,那也只是與人類有關的異常,因為如果我將一塊木頭切割成特定的形狀,那是正常的過程。但是,如果是我的手指被割傷,我稱之為異常過程。我們習慣於認同除了割傷手指之外的其他過程其實只是一個文字遊戲。從某一角度視之,當我割傷手指時會發生的過程和其他過程類似,就和其他自然過程一樣正常。
我們的任務是去發現人體中那些被我們稱為疾病過程—基本上是相當正常的自然過程,儘管是因特殊的原因所致—與日常健康過程之間的真正區別。我們必須發現這種根本性的區別,但是如果我們不能採取一種真正地將我們引導至人的本質的方式來看待人,我們將無能為力。在這篇介紹中,我想至少為您勾勒出這種看待人的方式的前幾個要素,以期在日後繼續闡述。
人類與大猩猩:骨骼的比較
我相信您能理解在這些有限的講座中,我主要提供書上或其他講座中所找不到的內容,並且我將假設您對其他部分的知識有所了解。我不認為向您講述一個您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的理論是有價值的。出於這個原因,讓我們現在簡單地比較您在人類骨骼和所謂高等猿猴(大猩猩)的骨骼中可以觀察到的東西。如果僅在表面上比較這兩個骨骼,僅就體積而言,您主要會發現大猩猩的整個下顎的異常發展。顱骨中的下顎顯得沉重。當您看大猩猩的頭部及其大而重的下顎時,您會感覺到下顎在整個骨骼中是沉重並前推的。儘管帶著這沈重的負擔,但大猩猩仍付出了相當程度的努力來保持直立。
當您觀察大猩猩的前臂和手的下部時,與人體骨骼相比,您會發現相似的重量分佈。它們看起來很沉重。在大猩猩中,一切都是大而重的。相反地,在人體中,每一個部分都是精緻輕巧地組合而成。在人體中,重量退居後位。在人體的這些特定部分—下顎,前臂和手指—中,重量的元素退居後位,但在大猩猩中則非常顯著。任何對這些比例保持敏銳觀察的人都可以在腳和腿的骨骼中再次找到這樣的比例。在那兒,重量的元素也顯現在大猩猩的身體上,延著特定的方向推擠。
我將用這條線(箭頭)示意性地表示在大猩猩下顎,手臂和腿中可以看到的力:
我將用這條線(箭頭)示意性地表示在大猩猩下顎,手臂和腿中可以看到的力:
在人體中,這種力被一奮力向上運動的元素所抵消 。若您觀察到人體的下顎不再過度下壓骨骼,以及人體手臂和手指的精緻造型,即知此結論是不證自明的。
用肉眼即可看出大猩猩的骨骼與人體骨骼之間的差異。您必須透過如平行四邊形的力量來推斷人體內的成形元素(form-creating element),這向上的力量也存在大猩猩中,但其更多的是向外的發展,您可以從它們為了保持直立狀態所需的奮力來證明。 這是平行四邊形及其力線的結果:
奇怪的是,今日我們常常自限於只將人類的骨骼或肌肉與高等動物進行比較,而不重視其形態轉變的過程。在觀察時,我們必須探看一個重要的面向。您們看,在人類中,那些對抗大猩猩形態的決定性力量實際上必然存在。這些力量必定是存在的;他們必須作用。如果我們深入探尋,我們將重新發現希波克拉底流派所遺棄或過濾掉的古老醫學的面貌。我們將重新發現平行四邊形中的一股力量具有屬地(earthly)的特徵;但是,另一股力量,必須在地球之外尋找。它們與第一股力量結合,其合力的方向取決於地球之外的力量,而非屬地的力量。
維持人類直立姿態的力量
我們必須尋找將人類拉回直立姿態的力量。這與高等動物偶然的直立姿態不同,因為活躍於人類直立姿態的力量也是成形的力量(formative force)。儘管人猿可以直立行走,但仍有一股力量將他們往下壓,與人類不同 --人類的骨骼都朝著來自非地球方向的力量而發展。如果我們以正確的方式看人類的骨骼,不再侷限於描述各個骨骼並將之與動物骨骼進行比較,而是研究其建構過程中的動態作用,那麼我們將會意識到,這是自然界中獨一無二的。我們必須將人類獨特的力量與平行四邊形中的原始力量結合在一起。若僅考慮存在於人類之外的力量亦無法解釋這樣的結果。對我們來說,仔細研究從動物到人類的這種跨越非常重要。當我們這樣做時,將能夠發現人類和動物的疾病起源。我只能慢慢地向您說明這些內容,但當我們進一步探索時,將能夠有更多的發現。
我想要再提及一些與剛剛介紹的內容相關的事。如果我們進一步從骨骼系統延伸到肌肉系統,我們會發現肌肉的特質與骨骼明顯不同。就典型的化學反應來說,靜止的肌肉會呈鹼性。(實際上我們只能說它的反應是類似鹼性的,因為在靜止的肌肉中,肌肉的反應不像化學的鹼性反應那樣明確。)同樣地,在活躍的肌肉中會發生稍微像酸性的反應。
如您所知,在新陳代謝的意義上,肌肉是由人類所攝取的食物所組成。因此在某種程度上,它們是地球物質力量作用的結果。但是,當人類運動的時候,肌肉組織中來自一般新陳代謝的物質被人們克服了,這是很明顯的。運動的肌肉組織中出現的變化與一般的新陳代謝相反,而且最終只能與形成人體骨骼系統的力量進行比較。後者的力量超越了人類從地球之外獲得的力量,從而使自己充滿了地球力量的影響,與其結合產生合力。同樣地,我們也必須看到在肌肉的新陳代謝中含有某種化學活性物質,作用在地球的化學反應中。您可能會說,在骨骼中,有一些我們在地球上找不到的元素正作用在地球的力學和動力學中。同樣地,在我們的新陳代謝過程中,也有非屬地的化學作用於地球化學中,從而產生不同於僅在地球化學作用下產生的影響。
療癒的可能性:藉由直觀觀察來了解人與地球物質環境的關係
如果我們想了解人類真正的本質,那麼關於形態和品質這兩個面向的觀察將成為我們的出發點。這方式將重新開啟已失去但顯然仍被需要的途徑,如果我們不願意僅接受在實際臨床中對疾病沒有用的形式上定義。這產生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在我們周圍環境中地球的療藥(earthly remedies)可以被用來治療。然而,非屬地的力量作用在我們之中--至少這些力量將我們體內的過程轉變為非屬地的過程。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我們如何才能使生病的人體與其地球物質環境之間發生相互作用,而這相互作用將由疾病導向健康。我們如何才能建立這種相互關係,使之能夠真正影響在人體中作用的力量?不僅限於所選擇的藥物過程,亦包涵飲食的建議等等?
您會看到對人類基本本質的適切理解,與其最終將導致的特定治療密切相關。其中特別重要的基本原則來自人與動物間的區別。我知道有人會提出異議,認為動物甚至植物也可能生病(最近甚至有人談到關於礦物的疾病!),因此就疾病而言,人與動物之間不應有任何區別。我們將在稍後討論這個想法。一旦您看到以研究動物來獲得人類醫學知識的醫師少之又少時,其間的差異將更顯而易見。可以確定的是,動物實驗確實可以為人類的康復提供某些幫助--我們將在之後找到原因--但前提是我們非常清楚動物與人類之間存在根本性的差異,而這差異一直存在於其有機組織的細節中。因此,尋找合適的方法來繼續釐清動物實驗對人類醫學領域發展的重要性將非常重要。
我想要強調的是,當我們提到這種超越地球的力量時,比起自然界中所謂的客觀規則或法則而言,將牽涉更多個人的個體性。無可否認地,在醫學領域中更積極地朝著直觀方向(intuitive element) 努力是重要的。我們需要體認到,經由鍛練直覺以直觀觀察—從形態學現象理解關於人類個體特質在某些方面可能生病或健康的天賦—必須在未來的醫學發展中發揮更重要的角色 。
正如我所說,這些東西僅旨作為概略的介紹和導引,因為今日最重要的是,醫學必須再次將其注意力轉向那些無法經由化學或傳統比較解剖學解釋,而只能透過靈性科學的視角來理解的事物。在這方面仍然存在一些誤解。有人認為醫學靈性化的主要目的是以靈性療法取代物質處方。這在特定範圍內可能是可行的,但整體而言絕非如此,因為最重要的是在物質處方中靈性地辨識出可能存在的治療價值—以靈性科學來評估物質處方。我認為這是此課程的部分任務—透過認識人類與世界之間的連結來尋找療癒的可能性。
我希望這些關於特定治療過程的所有內容都盡可能充分地建立起來,並有助於在每種疾病中獲得對所謂異常過程(這必然是一個自然的過程)和所謂的正常過程(這也必然是一個自然的過程)之間關聯的看法。我只想補充一個簡短的後記:每當提出如何將疾病過程視為自然的過程這一事實時,這個問題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迴避。我很感興趣的一個例子是,在19世紀上半葉,在伯恩(Bern)任教的特羅克斯勒(Troxler),非常強調地指出疾病必須視為正常現象。他聲稱,這種觀點最終將使我們認識到存在一個與我們的世界相關聯的世界,但卻透過非尋常的管道強迫其進入了這個世界,這樣研究的結果可能可以幫助我們對治疾病的症狀。
在此我只想稍微淺談。想像一下,一個存在於身後的世界,其運轉的原則是完全合理的過程,恰好導致疾病症狀的發生。如果是這樣,如果這些在另一世界中完全合理的法則透過間隙闖入我們的世界,它們可能會造成各種損害,這就是特羅克斯勒所談的。儘管他在某些方面表達得不夠清晰,但仍然看到他正朝著療癒醫學科學的方向前進。
當特羅克斯勒在伯恩大學任教時,那裡的一位朋友曾幫我詢問關於同事對他的看法以及建議。在大學的歷史記錄中,我們只發現特羅克斯勒引起了很多爭論!我們沒有發現他對科學的貢獻。
正如我所說,我今天的目的只是指出這些事情。 請務必在明天或隔天寫下您對這講座的所有期待,以便我將它們交織於我原想表達的內容中。這些講座的形式將基於您的意願。我認為這將是最好的方式,因此請提出廣泛的要求。
參考英譯與圖片出處:
1.Rudolf Steiner Archive: GA312 (Lecture1)
2.Introduction of Anthroposophic Medicine: GA312 (Lecture1) Steiner Books, 2010.
中文翻譯:許文婷
(Thanks to Photographer Sean Benesh)